元桓年初春,战火连绵九州大地,南北决战至此一役。
哀嚎遍野,掩盖了春色。
延庭拎着药箱穿梭于伤患之间,原本干净的衣裳沾满了血色。
主帅营帐传来竹简掷地的声音,延庭靠过去,是元帅左洧的声音:“此战若败了,你便陪我一起死,碧落黄泉也不寂寞!”
延庭几乎不敢相信,原本温文尔雅的将军是对谁说了这般狠绝的话。
他又靠近一点,营帐里已没了动静。
他以为是被人发现,要治他窥视军情的重罪,急忙跪下道:“大夫延庭,奉命医伤。”
叶寻音想了想,喃喃道:“是他吗?”
延庭被问得不知所以,迷迷糊糊答了个“是”,然后抬头看见她。
孤高清绝有如九宫仙子,眉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原是个女子。
那他岂不是要为女子医伤?
他与她仿佛是故人,一见倾心。就这样不自觉的跟着
叶寻音径直走进一个营帐坐下,她朝延庭点点头。
延庭缓缓地走近她,看见叶寻音的后背渗满血,在衣服上氤氲成大片大片的红梅。
他拿起匕首在烛火上烤了一圈,割开了叶寻音身上的衣服。
不同于寻常女子,她的背上满是疤痕,触目惊心。有一条血口由肩到背还没有愈合,脖颈上却又有新伤。
延庭颤抖地把药粉洒在背上,血肉模糊已看不清了伤口。他却看不见叶寻音的脸上有一丝痛苦。
延庭打了个寒战,他放下手中的药瓶,在叶寻音的对面坐下:“这药性子烈,若是受不住就咬住我的肩。”
叶寻音一时愣住,她回过头,靠在延庭肩上。
“左洧,若你这样待我……哪怕一刻,也够了。”
她的呢喃他听得清清楚楚,却不知以何种心态对待。
延庭替她披上斗篷,弯下腰想替她理好发丝。却听见营帐外刀枪剑戟碰撞的声音。
营帐内飞来许多利箭,延庭眼尖,抱着叶寻音滚到长桌底下,七八支羽箭都死死定在身后的床沿上。
延庭温暖的怀抱让叶寻音有些抗拒,她微微喘息:“伤口疼。”
延庭看见她秀眉紧蹙的模样,赶紧松开了手,他望过叶寻音绯红清秀的侧脸,自己的心不可抑制的乱跳。
又有利箭飞来,延庭下意识地环住叶寻音。
利箭擦过手臂,留下几道伤口,叶寻音看着血流不止,伸手就想要包扎。
延庭摇摇头,用手捂住伤口:“此地不宜久留,先走吧。”
叶寻音甩开他:“我不会走,有左洧,我死也不会走。”
“此战已败,你留在这也是送死!”
叶寻音眼神里透出惊挚,可还是甩开延庭,向外走。
她眼里的坚定像是要把延庭灼伤,他自以为看遍世间百态,可这样的女子是真的独一无二。
“左老将军手上还有兵马。”
叶寻音回过头。
延庭知道,她改变主意了。
初二:华孟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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