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只猫,有这样一个奶奶。——题记 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刚刚从图书馆回来,在小区里看到了两只猫,一黑一白。我自是十分喜欢动物的,所以尽量放慢脚步走过去。那只黑的见到我有些紧张,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一副随时准备跃起的趋势。果然,还没等我踏出下一步,它就已经狗急跳墙一般地呜咽着落荒而逃——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只白猫,它不急也不燥,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闭目养神,尾巴微微蜷曲着,身上的白毛在冬日下很有光泽,好像根本不把我当一回事。这时我看见了那个奶奶,对于我来说不知名 不知姓的奶奶,头上一髻白发盘得工工整整,给人地第一印象就是干净大方,我竖耳听了一下,“这两只猫给了点吃的就赖这儿不肯走啦,赶都赶不掉……”我暗暗好笑,它再怎么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却还是被吃的收买了。但是我在下一秒就彻彻底底地否定了这个想法——它抬头看了我一眼。它的眼睛是琉璃色的,清澈的像一汪水,却又深邃到看不清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呵!仿佛看穿了我那荒唐可笑的想法,半是鄙夷,半是不屑,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得我心惊肉跳,赶紧就这么匆匆从它身边几乎是溜走了。我想,它留在奶奶身边,一定是有原因的。这到后来几乎成了一个雷打不动的事实。 后来又三番五次地碰见了奶奶和白猫,然后发现只剩下了白猫心定神闲地立坐在那儿,似乎同伴的离开或走失与它半点关系都没有。奶奶依旧平静得很。我终于发现了,这只猫和奶奶很像,无论哪方面都很像。 我再一次见到她们时,已经离上一次隔了两个多月了。那是一个放学的傍晚,我和同学走着,快要走到那儿时,我开始急切地寻找。果不出所料,我看见了它。只不过这一次它没有慵懒地趴在那儿,而是坐立在了一棵刚刚开放腊梅上,雪白的毛发与雪白的腊梅融为一体,但显然它的气质更胜一筹。长长的尾巴拖了下来,就像我初次看到它那样微微卷曲着。它稍稍仰着头,朝着夕阳落下去的地方。错落的梅枝多多少少地挡住了我的视线,但想要忽视它的存在是显然不可能的。我看的暗暗心惊,轻轻走过它的身旁,还不忘回头看看它,可刚一回头,就对上了它的眼神。这一次倒不是特别令我吃惊,只不过那宛如水波一般的眼眸里却似乎多了一点读不懂的黯哑。我终究读不懂一只猫么? 我心里有些不平衡,一转头,看见那个奶奶,她正在收被子。被子挂的有些高,她略显费力地踮起脚,吃力地将被子一条一条地抱入手中。她的那一头银丝在夕阳地照耀下熠熠地泛着黄晕。我张了张嘴,立在了原地。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好像一直要漫道天际一般。这时,她转过身,好像早已知道我的存在了一般,微笑地看着我问道,放学了啊?嗯?我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身旁的同学悄悄地撞了我一下,我才猛然醒悟,对着奶奶点了点头。她好像并没有在意,而是把目光不留痕迹地投到了我的身后,我惊诧地扭过头,才发现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让我着实吓了一大跳。但它又一次把我当成了空气,目不斜视地走过我,然后朝着奶奶走去。她停在那儿,就这么目光慈祥地看着这只猫步子曼妙地走向她,那样子好像在看自己的外孙。猫儿走到那老妇的旁边,然后掉转过身,与她一起走来。奶奶的头发与猫儿的毛发使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们没有一丝停留地路过我和同学的身边,安静却又带起了一片喧嚣。 奶奶把抱在手中的被子放在了座椅上,舒了舒筋骨,往远处眺望。火红的夕阳此时已经褪去了不少,变成了如淡紫色青烟一般飘渺的云。天色已经不早了呢。她喃喃着。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说给我听。我心中顿时一惊,果然不早了。我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然后又看了看那只可以说得上不寻常的猫。它既没躲避也没带着轻蔑,只是很安静地与我对峙,正常得令我几乎怀疑看错了。下一秒,它别过头去,起身隐进了黑暗之中,随后奶奶也用带着笑意的眸子看了我一眼,牵起了一片笑纹,然后抱起被子起身回了屋。那目光我不会忘记,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就像那只猫儿,对任何事仿佛都不感兴趣。她们就这样像是相守着一起走向未来一般地悄悄地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直到她们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我仍站在那儿。身旁的同伴再次顶了我一下。 我叹了口气,说,走吧。 夜已经完全盖了下来,我缩了缩肩膀,快步向家走去。明天,或者后天,我还会碰到这一只猫,这一位奶奶。
初二:张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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