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台上洗漱,望着窗外漆黑的一片,隐隐约约有些晶莹的点飘飘洒洒。那是雨吗?推开窗户,水汽透着清凉迎面扑来。的确,是雨露,在夜中,悄悄地落下,像是不想惊扰了万物似的。树木、花草、小路都沐浴在雨露中,静静的,静静的……
我突兀地想起那句诗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吟着吟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形象――母亲。
曾经深埋在记忆中的画面,有被一点一点地掘了出来。
父亲是一名军人,一般很少在家,记忆中陪伴我最多的,便是母亲。
小时候,我总是很不安分,连睡觉也是。滚来滚去,闹得母亲也睡不着,着实有些惭愧。那时盖上被子觉得太热,掀掉被子又嫌太冷,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把被子踢掉。那时没有察觉,现在听到母亲提到,才知道小时候母亲总是半夜起来帮我盖好几次被子,而年幼的我竟然浑然不知。母亲说,即使她在梦中都会随时醒来,整理被我踢翻的被子,唯恐我着凉,夜夜如此,最后竟已成为了习惯,每天夜里都会断断续续地醒来看我。这本很平常,但细细一想,便觉得难以想象!是我让母亲的夜晚支离破碎,使母亲的额头又平添了许多皱纹,而看看母亲,提起这事却没有丝毫的不满和疲惫,只是满脸幸福的神色。我又问您为什么不告诉我,您只是摇摇头:“那种小事,还要提吗……”母亲啊,您不正像那夜中的露,无声的落下,默默地浸润,只留下一份甘甜
思索间,又想起一件事来。奶奶曾经提起,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夜里总是哭闹个不停,偏要枕着母亲的手才肯睡觉,只要一脱手或躺下,我就立刻惊醒便开始哭闹,后来发展成抱在母亲怀里才肯睡,否则又嚎啕大哭,这可把母亲急坏了,她干脆晚上不睡觉,抱我通宵,听说这样一直持续了整整两个月……我自然记不得那时的事,可听到自己这样的壮举后,仍被震惊了:我小的时候,母亲晚上很少能合眼,不是整宿地坐在床上抱着我,就是哄我睡觉。可问到母亲此事,母亲仍是一脸的幸福,见我心疼,她又笑了:“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抱着你看着你睡着,我已经很满足了。你知道吗,你小时候睡觉时样子可爱极了……”母亲啊,您不正是像那夜中的露,无私地付出,无悔地给予,不带走一缕青烟。
母亲啊,您好像夜晚的雨露,您的爱不似阳光那般火热,不似高山那般深沉,不似江河那般激荡。您,只是用最朴素的方式,用最细腻的柔情,化作夜露,无声地,轻轻地落下,滋润着那小苗似的我,只为让我拥有一个甜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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