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二十一世纪的伊始。小时候,没有整天循环播放的喜羊羊和光头强,没有打打杀杀的电脑游戏,连智能手机都没普及起来。
就是在那样一个无聊的暑假,我们的头儿带我们去一处偏僻的菜地里偷番薯。
那片菜地外是一圈腐朽的木栅栏,被爬山虎和翠绿的藤蔓紧紧包裹。木栅栏只是防止散养的鸡群,木门也就是意思意思地合拢起来。一进门就看到一块四四方方的番薯地,深绿的小叶子上叠着更小的紫色嫩叶。头儿看了一眼门外:“动作快点,别被人看到。”于是我们四个连挖带刨,终于扯出一个小小的白薯。
头儿利索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打火机,正要生火,我盯着他的眼睛说:“小孩子不能玩火。”他没看我,一边点火一边说:“你们是小孩子,才读一二年级,我都五年级了。”猪肉锦小心翼翼地看着静静燃烧的小火苗,说:“头儿,你可别把我大姑家的菜地烧了……”
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小火堆上舒服躺着的小白薯,闻着有点刺鼻的烟味儿却毫无怨言。
也不知道烤了多久,头儿用小木棍把小白薯夹出来,说可以吃了。他轻轻剥去外边黑焦焦的皮儿,吃了半壁江山,还砸吧着嘴,满脸的享受。然后我们流着口水看着他轻轻咽下去。
他手里捏着剩下的一半递给了我,说“女士优先”——我是里边唯一的一个女生,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接过“圣果”。我轻轻擦了擦头儿咬过的齿痕,带着无限的期盼,咬下一半,脆脆的,生生的,还有点苦。但我还是装作很好吃的样子,硬生生咽了下去。
还没完全咽下去,小鼠和猪肉锦的手就都争先恐后地伸过来。这时头儿发话了:“小鼠先吧,毕竟他最小,才一年级。”于是小鼠如获至宝地从我手中接过剩下的一点,小心翼翼咬了一半,不出意料也是一脸满心陶醉的表情。
小鼠刚咬下去,猪肉锦就迫不及待地把小鼠手中所剩无几的小白薯抢了过来。就在他要放进嘴里的时候,菜地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们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大门。
后来他大姑后来找上门来……
行完家法后,小鼠问猪肉锦:“你没把我们招出来?”头儿说:“他要是把我们招出来了,至于挨这么多下打吗。”猪肉锦抹着眼泪揉着屁股问:“头儿,那个白薯好吃吗?”头儿还没开口,我就说:“熟都没熟,有什么好吃的呀。”头儿摸了摸他的头说:“走,我们吃辣条去。”
猪肉锦这没出息的就破涕为笑了。
初三:陶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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