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几年前,我们是多么盼望体育课,下着雨,也要出去。那时候,女生坐在垫子上,一个躺在另一个身上,聊八卦,讲笑话,看着扭打成一片的男生拍手大笑。
后来,体育课终于变成了体育课,踩在沥青跑道上,一遍遍念叨怎么还不下雨。
雨又来了,夹着雪和冰雹,那是那届九年级体育中考的日子,我站在铁栅栏外,头发上粘着雪扫过我的脸,瑟缩着不敢伸出的手来抹掉头发上的雪,那时的我,是多么想逃避。
很快,时间紧了,对自己下手紧了,要是下雨,叹口气:“又少了一天的训练。”
时间很快,那是最后一次适应场地,雨声慢慢渗透整个天际,所有人都雀跃的鼓掌,学习和训练压抑的我们太久,这雨终于给这我们单调的黑色格调生活有了一点点调剂。我的世界却突然安静下来,想起那个两年前站在栅栏外的我,在这同样的雨天,她一定不知道她所害怕的东西有一天必须要面对,也愿意面对。
燥热的午后,浮在皮肤上的那些空气不舍得给我们一点点的潮湿,阳光也格外的耀眼,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太阳瞪大了眼睛去看。
是啊,重要的日子,体育中考。
似乎还没准备好,就已经被推上战场了。来不及紧张,大脑一片空白。还没缓过神来,手牌已经绑在手上摘不下来了。
进室内跳远的时候,男生还没跳完,每一人跳之前,都有我们此起彼伏的加油声,监考老师一遍遍重复让我们安静,还是忍不住在每一个起跳之前都给他们喊一句加油。他们跳完了,从后门出去,临走之前,T伸着脖子提着那双胶鞋小声告诉我们:“穿这个很滑,不好跳。”虽然我不这么认为,但心里还是暖暖的。
最后一次终于到了一米八以上,那叫一个爽啊,我高兴的满屋子乱窜,一边蹦达着,S也跳完了,她激动地青筋爆出两手一拍:“哈哈,好!”我们两个欢喜的眼神一对视,就懂得了对方的心意,冲向对方,抱在了一起。
刚想喝点水,就有个监考走过来提醒我们喝水不好,于是无奈放下水杯。哨声小的不安。开跑了。我紧紧跟着前面的人,越来越渴,到了第二圈嘴干的已经分泌不出唾液了。慢慢的,都感觉不到身体里的水分了。转弯了,突然听见体育老师给S加油,本与我无关的,既然让我听见了,就当是给我说的吧。最后一百米,我在心里默念了许多鼓励自己的话,一边分散痛苦,一边给自己力量。
瘫倒在终点,我要是还有一丁点力气,我一定抓住谁的裤脚“唉!你听我说……我,我这次好快。”他要是不听,我就蒿他头发。
可是现在的我,翻江倒海,天旋地转,头昏脑胀,七窍流血。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了,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我用手势表示我已经说不话来,然后喝了六个人的水,这几口水,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本没有雨,却像是在烈日下痛痛快快淋了场雨。酣畅淋漓的快乐和满足。突然懂得,什么,味道的雨,都得淋一遍,才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我会很感谢那雨,和与我一起淋雨的他们。我希望,雨别停。
初三:杨培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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