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的树》中有:“不知道是什么奇异的风,将一颗树吹到了那边――平原的尽头,临近深谷的悬岩上;它倾听远处森林的喧哗和深谷中小溪的歌唱,它孤独的站在那里显得寂寞而又倔强,它弯曲的身体留下了风的形状,它似乎即将倾跌进深谷里,却又像是要展翅飞翔。” 第一次看到这首诗就行喜欢,可以说是感同身受吧。我好像是个被时代遗弃的孩子,孤独、寂寞而又倔强地想要坚持走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向,即便是与大众背道而驰。有时也会动摇,也会徘徊,也想放弃,也想随波逐流,既无奈、无助又忧伤,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我好像只是生活这出戏中的一个观众,坐在最后一排最靠的边的最不起眼的那个位子上的那个挂着淡淡微笑支手拖颊的观众。聚精会神地观看,随着剧情节奏的起伏跌宕,时尔欢笑、时尔哭泣、时尔忧郁、时尔幸福、时尔喜悦、时尔感伤……仿佛自己就是戏中人儿一样同悲同喜,同甘苦共患难。高兴时就像喝了蜜一样甜,悲伤时心就像灌了铝一样沉重、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好像随时都会窒息而亡。静静地、渐渐地,我不知道那是我,还是别人,就像“庄周小梦迷蝴蝶”那般,不知道是蝴蝶梦见了自己,还是自己就是蝴蝶。等我神游太虚回来,才发现一出戏早已演完,空旷寂寥的院场唯独留下我,望着那垂下的黑黑的幕布,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在宁静祥和的氛围里突然觉得刚刚逝去的一幕幕是那么陌生,明明还触手可及的东西却变得那么遥远,陆陆续续的又有人进来了,第二场戏又要开始了。 走出演院,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熙熙攘攘,忙碌奔走的人们,一个一个又一个从我身边走过,而我就像一抹游魂,他们好像都看不见我。我静静地走,慢慢的游,就这样正大光明地欣赏他们忙碌的背影,奔走的脚步,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却欲哭无泪。原来生活那么可笑,生活原来也是那么可悲。 走呀,走呀,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路的尽头,走到天涯海角,最终还是会回到原点,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饿了,累了,困了,泛了,才想起该回家了,才发现原来我还活着曾卓十七岁开始写诗,抗战时期是活跃在诗坛上的“七月派”诗人之一。解放前出版了诗集《门》和长诗《母亲》,真实地记录了抗战时期大后方知识青年追求光明的艰辛历程。他1955年因“胡风事件”的株连被-迫搁笔,在新时期终于又恢复了政治生命,重新拿了诗笔为新时代歌唱。1981年出版的诗集《悬崖边的树》就以其能真挚地展露自己的情感和灵魂世界而产生巨大影响。读这些毫不矫情的诗章,我们能感受到一个战士被集体抛弃后的孤独、痛苦,以及重新获得接纳后的喜悦与激动。使我们能想见到在他的情感世界与哲思领域中激起的点滴浪花。 感情真挚,形象鲜明是曾卓诗的主要特点。其代表作《悬崖边的树》就借一棵“即将倾跌进深谷的树”来托物寄兴,塑造了一位遭狂风袭击,临近悬崖而顽强生活着的不屈的战士形象。这棵悬崖边的树尽管被“不知道是什么奇异的风”吹到了“临近深谷的悬崖上”,它的身体也弯曲成了“风的形状”,孤寂而痛苦,但它却仍像是“要展翅飞翔”……很显然,这棵树是无数冤屈的革命者形象的象征。曾经有过的荒诞岁月和咄咄怪事在诗人心灵上留下了太深重的印记,于是诗人便以浓烈的历史感和时代感融于自己的一颗赤子之心,唱出了这首辛酸而又深沉的歌。 诗歌其实是诗人心灵的再现,是诗人魂魄的显像,从这个角度来说,《悬崖边的树》也表明了诗人曾卓正直而不屈的风骨,他守住了自己作为思者、诗人的操守,在今天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这种操守对诗人们来说显得尤为重要。只有守护好心灵的净土诗人才能创作出高洁的诗歌。然而有好多诗人失去或畸形了这种操守,把放浪形骸或游戏缪斯当作了一种时髦,至使圣洁的诗歌创作日益世俗与肤浅。正因如此,重提老诗人们的风骨与人格显得更为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