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尽时一初次见面晚上,热气仿佛累了便偷偷地溜走了,路灯也似乏了一般,只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个女生走进了一家便利店。她戴着黑式眼镜,眼镜占去了大半边脸,扎着女生经常扎的马尾辫。外面穿着一件长得T恤和紧身牛仔裤,看得出来她很瘦。她是一名小说家。小时候语文就还可以,高考的文化成绩也不错,于是大学毕业后留在了这个城市,成为了一名自由小说家,说好听点是这样,不好听就是靠短篇小说挣一点闲钱来养活自己的写手罢了。她推开便利店的门,只剩下零星的几人,一个在整理货架上的东西,另一个在玩手机。收银台后是一个戴鸭舌帽的,年纪与女生相仿的男生。她慢慢吞吞地拿了几包饼干和饮料就来到收银台准备结账走人。对于女生来说,这是一场无声的哑剧,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期间只有男生说,一共十九块二,收您二十,找您八毛。
二初次对话小说家是有男朋友的,但因为他是公司职员,每天朝九晚五,生活十分有规律。而小说家不一样,她总是早上玩或睡觉,晚上写作,因为只有这样才有灵感。小说家一个人住的时候,懒得做饭,所以每天晚上都会去那家便利店买晚餐,但她从来没有注意过鸭舌帽男生。可时间一长,鸭舌帽男生却注意了她。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总会莫名其妙地关注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女生。鸭舌帽男生每天都会看见她进店,拿东西,付账,走人,而且每天的早晨,小说家总会摇摇晃晃地来,再这样走。鸭舌帽男生都不免担心起她来。她清醒地来店里的日子很多,一般都是交稿以后,完全是一副“交稿了,好开心”的感觉。整个人也精神了,也稍稍打扮一下,这也让鸭舌帽男生惊艳了一把。渐渐地,每天小说家来便利店也成了鸭舌帽男生的期待。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有一天,小说家被告知她的作品被登载在很厉害的杂志上,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小说家买了那一期的杂志,跑到鸭舌帽少年的面前自豪地说:“这是我写的哦!”鸭舌帽男生腼腆地点点头,脸上还有些泛红,微微一笑,脸上出现了两个酒窝。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男生的心早已飞到了太阳系,他深吸一口气,提议道,“不如我请你喝奶茶吃蛋糕好了。”这是他想到的和她接近的唯一机会。小说家欣然接受,和鸭舌帽男生一起坐在便利店靠窗上喝着暖暖的奶茶。两个人之间洋溢着一些喜悦的气氛。谁都不知道该不该先开口,气氛开始有些尴尬。“你叫什么名字?”自来熟的小说家拍了拍男生的肩膀。“贾思扬,你呢?”“洛殇画。”“是小说家吗?”“不是。”洛殇画摇摇头,“我只是一个写手而已。”贾思扬不再说什么。喝完奶茶,洛殇画迫不及待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了。此时夜已深了,银河抛弃了星光,星光抛弃了路灯,而路灯只能孤独地站立着。洛殇画一鼓作气跑到男朋友的楼下,一手拿着杂志,一手拿着电话。男朋友也正好走到了阳台上给她打电话。洛殇画先是和他聊白天的事,准备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时,发现阳台上出现了一个身影——是一名女子。他回过身和那个身影拥抱在一起。楼下的洛殇画先是自嘲的笑,再是冷笑,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对着电话咆哮,把她二十几年学会的所有的烂词都骂了出去,然后将电话挂断了。洛殇画慢慢悠悠地走回了家。后来,前男友发了一条很长很长的短信。内容大致意思是:现实很残酷,我只有和她在一起才会更好。祝你实现你的梦想。洛殇画将手机向窗为一砸,让手机和往事一起破碎。三失望与希望在床上睡醒的时候,洛殇画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错了呢?小时候自己也有和别人一样的幸福、美满的家庭。父母亲是在双方家长千般阻挠下结的婚,还有了自己这个幸福的结晶,但好景不长在高一的时候,父亲出轨了,找了一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大学生小三,洛殇画想不明白,便去那个小三的大学里骂她。父亲知道后气急败坏地找她算账。当时的洛殇画觉得父亲太坏了,可父母离婚后得一天,父亲的一席话让她恍然大悟。“画画,我知道你恨爸爸,但爸爸我……你妈妈是很优秀,很漂亮,但就是她太优秀了,优秀到让我喘不过气来,让我一点儿尊严都没有,这些尊严是十分重要的。以后你就别再去找你李姐姐闹去了,你已经是大人了。”你已经是大人,难道大人就注定要承受这一切吗?那我宁愿自己永远不长大。她一直以为自己找到了归宿,不会发生父母那样的悲剧。可没想到曾经得避风港湾却已溜走。爸爸说太优秀的女人使他没有尊严,那他却嫌弃自己不能让他以后的道路更坦荡,到底谁是对的呢?此时已经十一点了,洛殇画出了门,但不知不觉又来到了便利店。推门进去之后,贾思扬跟往常一样,在收银台后玩着手机。一见到他,洛殇画就像有依靠,眼泪猛得向下掉。贾思扬见状,收起手机,从收银台后跑出来,关切地问,“怎么了。”洛殇画只是哭,过了许久后说,“思扬……给我一杯奶茶。”贾思扬以最快的速度泡好了两杯奶茶递了一杯给她。洛殇画接过奶茶,两个人又坐在了上次喝奶茶的位置上。“我是不是很差劲?”“怎么会?”贾思扬急忙摆摆手,“我觉得你很好啊,不管在什么方面不很好啊。”“可我被甩了。”洛殇画有些委屈,“他说我不能在事业的道路上帮助他,所以选了别人。”“其实呢,人各有各自的选择,不必强求,这个地球又不是少了谁就不转了。而且你看他可以为了事业甩了你,就可以甩了别人,那么这种人不要也罢。而你报复他的最好方法就是过得比他好。”洛殇画认同地点了点头。喝完奶茶,洛殇画准备回家了,临走之前,贾思扬下了好大的决心,他并不想乘人之危,又怕今天一过就再无机会,只好闭着眼睛说,“如果不介意的话,以后我可以经常为你泡奶茶做蛋糕吃。”门口,洛殇画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写小说写来的是心,是自己的也是别人的,也会有一双慧眼,她早已知晓他的心思。洛殇画轻轻地点点头,“你说得对,我是应该放下过去了,开启的新的未来。明天我来找你出去逛街怎样?”
四奶茶开到世界的距离第二天,洛殇画和贾思扬去逛街,将所有的东西都换新了。只是从那天开始洛殇画来便利店的时间越来越少了。那段时间洛殇画时常顶着长发,衣服也有时几天不换,她倒不在意,总是穿着宽大的T恤衫就进来买东西。听洛殇画说,她最近在拼命写作,不分白天黑夜,她要让他知道,平坦的道路不是别人给的,而是用自己的汗水磨出来的。我终有一天会将你踩在脚下,让你知道人生的真正的哲理。不久之后,《离歌1》开始在杂志上连载,两个月后《离歌1》出版。洛殇画成为当年最受中小学生欢迎的作家,金钱和地位接踵而至,各大杂志上都有她的身影在活跃。与此同时,贾思扬却不大开心。洛殇画已经有段时间没来了,不过他能理解,殇画已经成为真真正正的作家了,而自己依然是收银员,他们的之间本来只有一杯奶茶的距离,却被拉成了一个世界的距离,就像奶茶开满世界一样遥不可及。看来是要做些什么了。正想着,贾思扬将笔记本电脑打开,打着些什么……晚上,洛殇画正坐在电脑前听着音乐,看着读者的信,其间有个人的笔名很有趣——奶茶。看到这个名字,洛殇画心中有根弦波动着。打开搜索器,百度了一下,发现他只有一部作品,叫《画殇思》。洛殇画的眼泪已三厘米每秒的速度一颗一颗的落下。
五我的离歌贾思扬一如既往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洛殇画每期的小说他都有看。不过他已经快忘了那个热切地跟他分享小说以及失恋了在他面前哭得像泪人的女孩了。他心里叹息一声,洛殇画就像黄粱一梦,却又如此真实,又仿佛一触碰就像泡沫一般消失。“还是将她藏于心底好了。”贾思扬默默地说。半个月后,《离歌1》连载结束了。那是一个深秋的晚上,夜凉如水,忙完了白天的工作的贾思扬一边看着《离歌1》的最终回,一边听着mp3.Mp3里恰好是张靓颖的离歌。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心碎前一秒用力相拥着沉默用心跳送你心酸离歌听着这首歌,贾思扬觉得难过极了,这真的是离歌啊……不太情愿地翻到最后一页,贾思扬蓄谋已久的两行清泪缓缓离下。文章的结尾这样写到:一位扎马尾的女生对戴鸭舌帽的男生说:“假如你不介意的话,你愿意为我泡一生的奶茶吗?鸭舌帽的男生。”天正蓝,阳光正好,便利店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扎马尾的女生微笑的说:“不知思扬可否为我泡一杯奶茶啊!”奶茶永远无法开满世界,因为我在与你同行。
初一:杨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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