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骥才曾对散文、小说和诗歌作出了一番风趣又形象的定义:“一个人平平常常走在路上——就像散文。一个人忽然被推到水里——就成了小说。一个人给大地弹射到月亮里——那是诗歌。”相对于小说和其他文体,散文写作似乎是最容易入门的。然而,要想真正读懂散文,却非易事。“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无论是写作者还是读者,如若没有一份真情,怕是摸不透形散神聚的散文。
想要做到“真”,我想有两点非常重要。
一是静心。对物质的渴望和对成功的迫切追求使现代人心浮气躁。在眼花缭乱的“成功捷径论”面前,一本封面朴素的散文选早已入不了眼。或者说,散文真正入不了的不是人们的眼,而是躁动的心。静下心来,你会从散文中发现苏东坡能用看似闲笔的短短几十个字写尽人生低谷的悲凉处境。他写月光如洗,庭下积水空明,写夜凉如水,水中藻荇交横,但就是不写自己与张怀民此刻都是贬谪之身的无限凄苦。如果没有静心,就无法看出一篇《记承天寺夜游》中饱含着苏东坡被贬谪自嘲“闲人”的无奈;如果没有静心,就无法看出苏东坡与张怀民相与步于庭中的豁达与开阔;如果没有静心,恐怕只会在人前背几句“大江东去浪淘尽”,根本无心流连于其散文,也就无缘了解其真性情。静下心来,才能从作者的笔下感受到中华民族流淌千年的文化底蕴与士人情怀;静下心来,才能因一筐平淡无奇的橘子湿了眼眶,才能被一位父亲日益衰老的背影和朱自清平实却真挚的文字感动。
二是入情。郁达夫曾这样评价散文:“一粒沙里见世界,半瓣花里说人情。”人们常说散文形散,究其根本是因为散文多抒发作者感情,而“情”实为“虚”,故作家常常融情于景,情景交融,或是借物抒情,物我合一。所以,读者在静下心来之后就要在阅读时,以自己的情感去体会作者笔下的一花一草一树一叶。余秋雨在《莫高窟》中写到“晚风起了,夹着细沙,吹得脸颊发疼。沙漠的月亮,也特别清冷……”“晚风”“沙漠”“月亮”他写这些物像并非只是一般的环境描写,而是在看遍千疮百孔的遗迹之后内心悲凉无处抒发。在沙漠深处有着这样一座旷世绝迹,作为飞天的后人,我们却亲手葬送曾经的文明。入情,才会明白作者在沙漠之中望着依然雄伟屹立却早已七零八落的莫高窟是怎样的哀痛。只有入情,才能同情,同情作者当时的感受,醒悟面对失去的文明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在快速阅读、浅阅读的时代,散文篇幅短小,内容贴近生活,情感真挚感人,不失为当代人阅读的佳选。如果说小说的跌宕起伏像一壶烈酒,豪饮而下叫人畅快淋漓,那么散文的平淡随意像一杯清茶,细细品尝,回味无穷。在这个急火攻心的时代静下心来,让我们用真心去感受散文的真情,让这杯清茶为浮躁的心灵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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