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而又遗憾的事

最美丽的事情，往往都是遗憾的。因为得不到，所以心存幻想。秋风瑟瑟，落叶飘飘，如此美丽悲凉的情景，勾起了我对你的回忆。　　我和你的缘分，是从两小无猜的年龄开始。我们相识二十一年，相爱十年。一起在这座充满回忆的城市里读书玩耍。本以为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却还是败给了现实。　　仍记得是在一个悲伤浪漫的季节第一次见到你，一个眼睛很大的男孩儿瞪着眼睛抓着妈妈的衣角窃窃地四处张望。那一年你六岁，因为父母的离异而受到牵连，跟随着不愿接受现实的母亲来到另一个城市。兴许是这个城市不易下雪，不易勾起这个痴情女人的回忆。从此你住进了这个弄堂，这个拥有我们十年悲欢离合的弄堂。　　也许是上帝玩笑，我和你成了小学同学。六年的时间里在同一个弄堂里迎着同样的黑暗，一同迈着脚步踏入清晨里的第一束光芒。每天一起读书，一起放学，一起写作业。我也感到和你的关系有了不一样的变化，我觉得你像是我的哥哥，总能把好的分享给我，我也默默地接受着你对我的关爱。虽然只是一包五角钱的辣条；一根一起吸允的冰棍；一条一起翻越的花绳……　　升上初中的你越发的挺拔，仿佛看见你也能听见骨头喀吱喀吱生长的声音，那是荷尔蒙的味道。这吸引了许多情窦初开的女孩，几乎每个星期你都能收到女孩的情书，你也总是笑眯眯地接下情书，却看也不看回头便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我对此居然有了一种很心安的感觉。　　那一年我们十五岁，正读初三。升学的压力，父母的唠叨和繁忙的作业把本该朝阳似火的我们打败了。压力似乎奇怪的成了那一年的核心内容。为了更加方便地一起复习，我寻思着进在你家。因为青梅竹马的缘故，父母也很赞同，告诉我们一定要好好复习。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便住在了一起。中考前的一个晚上我们躺在床上，我问你想考哪所高中，你眯了下眼转过头笑着回答我“我们继续读这个学校的高中啊，像小学一样做同桌”。我居然情不自禁脸红，蹭起来亲了你一下。你摸摸被我亲了的脸告告诉我早点睡，还要考试。　　中考很顺利地结束，这也意味着我和你将结束这一个月的共同生活，这一晚是最后的同居。看着浴室的门，我能听到沐浴喷头把水散射到你肌肤上又顺着你结实肌肉流下的声音，脑子里突然升起一种冲动，像随时爆发的火山。脸渐渐泛红起来。　　我情不自禁地从床上站起来，又莫名其妙地打开了浴室的门，你看到我愣了一下，连忙顺手拉了一块毛巾慌张地遮住身体，让我赶快出去。我没有出去，并且抱住了你，踮起脚吻住了你的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你有些意外，以为是玩笑，轻轻推开我，告诉我别闹。可每一次你推开我后我又会扑上去继续吻你。同样的画面循环几次后你有些生气了，用力把我推到了地上。那一晚的记忆随着咚地一声后便戛然而止。　　从此你刻意地避开我。看到我便掉头走另一边，电话也不接。我知道自己那晚对你的伤害有多重，怎么好意思去奢求你的原谅。也许不打扰就是对你最好的爱吧！　　在我意料之中的，高中你没有读我们约定的学校，你去了外地。陪伴了9年的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如今没有了你的陪伴我感觉像失去了全世界。虽然这是一段没有开始便结束的感情，依然使我牵肠挂肚痛苦不堪。思念的折磨使我日益消沉无心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脾气也愈发的古怪。父母对此担心受怕却又无能为。　　本以为会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好多年，却在17岁那年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看见了你，原来你没有放弃对我的承诺。一年没有见到你的我此时有些不知所措，所有的情感在此刻涌出，幻化成泪水。你向我走过来，像从前那样轻轻推了我一下说“很讨厌我啊，看到我就哭。”你总是有这种魔力，能轻易把我逗得啼笑皆非。　　你再一次的到来也使我的生命轨迹回到正途。　　我们恋爱了，后来的某一天我问你怎么会回来，你只是说想我了。我知道这是敷衍的回答，却又找不到更满意的回答。　　所有的时光似乎倒退到了初三最后的那几个月。也是同样的原因，为了一起迎接高考共同复习，我和你住到了一起。干柴遇上烈火，迟早会擦出火花。　　在我18岁生日那天你把我抱到床上一边亲吻我一边褪去我的衣服，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使我感到害怕与不安。当你离我只有最后一道防线时，我拉住了你的手问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你说会。我对此心存怀疑却更加希望是真的。跟你融合的那一刻，我除了痛没有别的感觉，但这个痛的感觉却令我感到美好。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朦朦胧胧中仿佛看见了我们的未来。　　不知是上帝又一次的眷恋还是恶意的玩笑。我和你进去了同一所大学。和所有的年轻情侣一样，我们的生活因为有了对方而感到惬意。虽然经常会接受到异样的眼光，但我们直到大学毕业后几年感情也从变淡过。　　27岁，父母开始催促我结婚。我问你什么时候和我结婚，你沉默了许久然后哭了。第一次看见你流泪的我也只好放弃追问这个问题。　　我感觉到了你的疏远，刻意的疏远，但我坚信我们的爱情不会有任何问题。直到看见你和一个女孩牵手的画面。我痛彻心扉，眼泪顺着脸颊留下，火辣辣的疼。心口仿佛被扎进了针，一开始只是一下，然后数针并发。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原来我们十年的爱情还比不上一个女孩。我没有打扰你们，我知道从小缺少父爱的你更需要关爱，你的母亲也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我转身离开了。似乎这个世界也为我感到难过，树叶衬合着我的心情疯狂的掉落。　　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你也是这个季节，秋天也许本就是为了离别。我们理所当然的分手了。半年后我收到了你的请帖，你们结婚了。此时的我居然没有很难过。　　在你举行婚礼的前一晚，我问你“如果我是女孩你会和我结婚吗？”你用往常一样温柔的语气告诉我“会”。　　我挂断了电话，泪流满面。祝福你们，该开始我新的生活了。　　作者：张艾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