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的进化是从简单到复杂。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我们的生活又何尝不是呢。
刚从娘胎里出来的我们,不知道要睁开眼睛看看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不知道要转动舌头与这个大得无边际的世界对话,我们只是毫无意识地扯着嗓子大哭。哇哇大哭是我们的本能,哭声中甚至都没有泪水的陪伴。我们就这样简单地来到了这个我们将要逗留一辈子的世界。
嘴巴张开了,但只是想吃点什么东西;眼睛睁开了,但只是想抓住一些艳丽的色彩。亲戚朋友们发出各种音色的声音,扮出各种形状的鬼脸,我都可以置之不理,由着自己的性子或欢喜或哭闹。然而,他们却随我的欢喜而高兴,因我的哭闹而紧张。可这又与我何关呢,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小毛孩啊!
第一次结结巴巴地喊妈妈,能让一家人欢天喜地过上几天,而我却在这一句不经意的“妈妈”中告别了哑语世界。接着我得学会很多似熟非熟的词语,然后是简短的句子。这些,对于我来说似乎都不是很难。于是,迅速飞升到说一段话的水平。大概是上小学之前吧,我想那时我还能肆无忌惮地说一长段一长段的话。
是妈妈让我开口说了生平第一个词,由此,我学会了说话。而教室里的老师却在无形中封住了我的口。进小学时,由妈妈带着去面试。偌大的教室里,空空地摆着一长条桌子。老师坐在桌子的面向站在桌子外面的我发问。那时的问题应该就是简单的数字加减吧。不知是因为光线太暗受压抑的原因,还是教室太大被吓住了,整场考试我都没敢打开嘴巴。回家的路上,妈妈的表情让我幼稚地以为老师的问话是一定要回答的,即使我很不愿意。
从那次面试起,我知道了我得开始尝试着做一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和许多小朋友一样,乖乖地坐在教室里,或翻看课桌上的书本,或看着讲台上拿着粉笔来回走动的老师。上课不能说话,不能吃任何东西;只能在下课后上厕所,只能在下课后出去玩一玩;在学校要带红领巾,遇见老师要问好。学校里的规矩很多,我只能一一遵守。可能是我很会控制自己,一切按学校的规章制度办事,我竟然能像那些我以前仰慕过的哥哥姐姐那样,在学校有了自己的工作岗位。看来,我是个被驯化得很成功的孩子了。
我很听话,所以,母亲也很放心让爸爸带我到长沙来读书。可以说是为学业而寄身异地吧。我当然得寄宿啊!许多穿着一样的衣服的学生,同住在一栋楼里面,多让人羡慕的画面啊,我就是其中一员。我本应该愉快地和同学们成群结队的在校园里穿梭的啊,可我怎么总是独来独往呢,还带着一丝不该出现在我们身上的惆怅。
是我没能从简单走进复杂中,是那些成群结队的笑声中洋溢着太多太深厚的我读不懂的东西,微笑中隐藏着狰狞而又幼稚的面孔,美丽的言语中藏匿着锋利的青刺。而我想抓住以前的那些寄居在我灵魂里的单纯。
初中生都是十多岁的样子吧。大家都是刚从家里出来的,还带着那些潜伏在身体里的娇气。还没能被这个社会全面的驯化好,就早早地聚集在一起,整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难免会要玩些幼稚地勾心斗角的游戏。我害怕这种游戏,我更不想因此花费大量脑细胞。那时,我发出了很多感叹,我怀念我的家乡,思念我的小学玩伴,甚至常在深夜带着泪水歇斯底里地呼唤我的母亲。
初中三年,我就这样挺过来了。潜移默化中,我更深刻地体会到了“距离产生美”这句话的含义。我们离不开最亲密的朋友,而我们也必须保留有自己的秘密。我们得坦诚相待,但美丽的谎言也是必不可少的。读书吧,单纯地读书能把我从这里解脱出来。
当我怀着害怕交友的心理,走进高中生活时,同学们丰富的情感却将我从以前的阴影中解救出来。难怪有人说,高中的同学感情最深。然而,当我沉浸在这幸福中,到达极点时,悲,悄然而至。分科,分班。宴席散了,大家都忙着奔向自己的新位置,我也得为走进一个新集体而奋力准备了。生活中,我们在偶尔享受到幸福时还得时刻准备着悲伤的降临。我们得学会适应各种各样的环境。
其实,高中生活也不曾让我回到小学时的那般单纯。我们的朋友仅限于一些特别要好的同学。而同学间,多少是有些不能随意乱说的话吧。我们得考虑到同学的感受,我们在做事之前站在同学的角度思考一下。当然,这时,对于我们,更重要的是高考。
事情复杂到了在多方面的顾及中奋力学习的程度。然而,与父母交谈中,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他们背后有着更复杂的社会。
生活就是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那就让我们好好的享受从简单到复杂这一漫长的过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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