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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一个叫吴梦的网红,身患重度肺动脉高压,在身体状况极度不适合的情况下,不顾医护人员的重重劝阻怀孕。
当时,医生被这样的举动惊呆了,要求他们尽快终止妊娠,否则有生命危险。
吴梦却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免责声明》,表示就算拼掉性命,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她的老公则在一旁呐喊助威,送给医生四个字儿:“风雨无阻。”
他们把自己感动得都要哭了。
据“丁香园”医生记载,吴梦在怀孕20周的时候,已经出现了严重不良反应,咳嗽加重,流鼻血,最多的时候有100毫升,每天靠吸氧续命。
但吴梦和她的丈夫,依然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医者仁心,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患者死去,何况还是一人两命呢?
无奈之下,医生们只得拼尽全力,陪吴梦赌一把。他们称这场治疗为“被绑架的治疗”。
幸运的是,他们采用剖宫产、人工心脏、换肺、修补心脏等一切高科技手段,终于把患者从死神手里夺回来,吴梦顺利生下孩子。
高危高龄妈妈冒着生命危险产子,这在当时引起不小的轰动。
很多人被感动得泪流满面,他们说,吴梦为了孩子宁愿豁出性命,这就是无私的母爱啊。
可这一切,在最近发生反转。
吴梦产后再次挑战“生命的奇迹”,不遵医嘱拒绝用药,最终因术后感染去世。
而这场“伟大母爱”背后的故事,也渐渐水落石出。
-2-
世上有一种无私,叫做自私。
吴梦式的“母爱”,就是其中一个。
吴梦第一点自私,是对医生自私。
据说,吴梦曾利用网红身份,在网上高调宣布:“如果我能生产成功,将给所有的肺高压患者带来希望。”
对此,她的主治医师陈静瑜却说:“这类世界第一的手术我希望到此为止仅此一例,今后永远不再有。”
做这样的手术,对医生来说真的压力太大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手术难度巨大,而且吴梦作为孕妇身份特殊,一旦在手术过程发生意外,就属于“孕妇死亡事件”,所有参与的医护人员,都必须接受一系列讨论和调查。
这在从医人员的职业生涯中,绝对属于不愿碰触的噩梦。
吴梦第二点自私,是对其他患者的自私。
重度肺动脉高压患者在治疗过程中最大的困难,就是肺源稀缺。
可以说,等到一个能够移植的肺源,是所有重度肺动脉高压患者的梦想。
那么,吴梦为什么这样好运,在关键时刻能获得肺移植呢?
这是因为根据救治规则,孕妇可以优先获取肺源,原本应该得到肺源的患者,只能继续苦苦等待。
但吴梦显然没有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肺源,她不遵医嘱拒绝用药,试图“用爱创造奇迹”,导致术后感染,不治身亡。
吴梦第三点自私,是对孩子的自私。
表面上来看,吴梦为了孩子,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拼死一搏,属于无私无畏的伟大妈妈。
而实际上,她根本没有为孩子真心考虑。
在手术之前,医生提出方案,使用人工心脏和全麻。吴梦曾试图拒绝这两样保命的东西:“我担心全麻之后,我一觉睡过去,就再也看不到孩子了。”
在她看来,只要能活着看一眼孩子,哪怕死了也没有遗憾。
可是孩子有没有遗憾,她没去想。
吴梦第四点自私,是对父母的自私。
吴梦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可是她忘了,除此之外,她还是爸妈的孩子,而且是爸妈心心念念几十年的孩子。
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吴梦才幡然悔悟:“不能为父母养老送终,不能完成父亲的70大寿。”
如果生命能够重来一次,我想,她可能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3-
《人间世2》里面,也讲过一群危重产妇的故事。
其中一个年轻的产妇,叫吴莹,和吴梦情况很像,也是重度肺动脉高压和严重先天性心脏病,属于绝对不能生孩子的情况。
她结婚两年,流产2次,这是第3次怀孕,决定要拼一把。
吴莹的丈夫笑着告诉记者:“我们都劝她不要孩子,她坚持,又哭又闹的。”
这样的谎话,也就能骗骗吴莹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果不想让妻子生孩子,又怎么可能让她怀孕3次?
但吴莹沉浸在对幸福的幻想里:“我认为人生要是圆满,就是有个孩子。”
现实很残酷,吴莹术后陷入昏迷,苦苦挣扎了14天后离开人世。
节目里,撤掉抢救仪器的护工感叹:“最苦的是宝宝,太执着了,把命都搭上了。”
填写死亡报告的女医生对吴莹又气又恨:“一眼都没看过自己的孩子,你说可惜么?”
女医生怎么可能不恨:
做妈妈的生下孩子,人生终于圆满。
一生下来就没有妈妈的孩子,该怎样寻找自己的圆满?
-4-
在电影《找到你》结尾,姚晨说过一句话:
“生孩子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事情,用别人的生命来完整自己。都说母爱是伟大的,但其实,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也不过是是在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而已。”
比起生孩子,冒着生命危险生孩子,为了孩子牺牲自己,更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事情。
谁也没有义务,代替另一个人去活。
每个人都应该经营好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觉得它无所谓,直接把希望寄托给下一代。
所以,我真心不赞同那种“无私奉献”的母爱,更不愿意歌颂这样的母爱。
我拒绝任何一个人向我歌颂这样的母爱。
我不愿看到,我身边有任何一个女人活成那种“伟大”的样子,为了一个孩子,就完全否定自己的价值,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去。
我不愿看到她们生完孩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为了孩子的一点小事声嘶力竭,愁眉苦脸,丢掉所有梦想和快乐。
女人,首先是人,其次才是女人。
一个人只有学会爱自己,才能好好爱别人。
除此之外,所有用苦难来渲染的自我感动,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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