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X

　　姐和妹如期而至，刚下火车，便火急火燎地直奔乡下。

　　我能理解她们的心情，因为那种心情之复杂，我曾经有过，直到如今，亦是如此强烈，且真切。

　　将来，恐怕还是要有。

　　一早，姥娘给我打电话，问，娃，你晌午前可能到家？

　　我说，我不回去了，等啥时候想回去，再回。

　　她说，昨个黑来打电话，你不还说今天回来的吗？

　　我说，我是打算今天给你送糖果的，姐说她包里有棒棒糖，你先吃着，我暂时就不回去了。

　　昨晌午，姥娘刚在我家吃完饭，老人家的身体一切正常，我就没必要再回，往往还劳烦老人置办饭菜。

　　另外，我那话的言外之意是，大老远的回来了，给姐和妹一次尽孝的机会，我不跟她们抢。我啥时候想回，骑摩托，一溜烟就到了。

　　据说，姐这几天都在乡下呆着。

　　乡下的条件自然比不了大上海，也好，也让你知道知道，离开家的这些年，老人家到底在过着啥样的生活。

　　现在家务活少多了，在老烂先生患脑梗之前，家里还喂着牛，羊，鸡等。

　　在我模糊的记忆里，早起喂鸡，铡草喂牛，吃罢饭，剩饭拌以麦麸，用于喂羊，一个早晨，慌溜溜的，便过去了。

　　那时节，我尚稚嫩，自然是帮不了啥忙的，倒忙，倒是帮了不少。

　　喂羊，也是有讲究的，水不可过冷，麦麸不可过稀，否则羊容易拉肚子。喂牛的门道，也很多。

　　牲畜生病了，跟人一样，同样需要打针，吃药，吊水。久病不愈，找不准症结的，做个CT，也是正常。

　　再往前数十多年，吃罢早饭，老烂先生往往早已牵着牛，撵着羊到南大沟觅食去了。

　　当然，现在的老烂先生自然是心有余而....。

　　如今的牛羊，跟乡下人的伙食几无差别，稀饭馒头之类的。就像城里的狗，跟城里的人吃的也是差不多。

　　相对而言，城里的狗的伙食要好得多，2块钱一根的火腿肠，几十元一袋的牛肉狗粮，或其他营养品。

　　乡下人吃的小麦面粉，一袋不才几十块钱吗？

　　从这方面来说，还是城里人与狗的伙食好。

　　我们小区的几个业主，经常用火腿肠喂狗，所以，在小区，当看到有人买火腿肠的时候，万不可贸然地问，咋啦？不想做饭啦？吃根火腿肠压压饿？

　　毕竟，你不知道到底是人吃，还是狗吃，还是做其他用途？

　　我一直拒绝吃火腿肠，究其原因，我并不确切地知晓。总之，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觉得别扭。

　　对于拿火腿肠喂狗这个事儿，小区里一位年事已高的老人曾怒狠狠地怼过这么一句话：58年，63年，66年，都忘了？一群混账东西！

　　老人有80多岁，可能是因为年龄的缘故，众人兀自尴尬，并未回怼。

　　那个时代，我并未经历，偶尔从老人嘴里得知一二，听起来，还挺搞笑的，觉得不可思议，细思起来，则惶恐极了。

　　直到今天，姥娘和外爷还留存一些习惯：舔碗底，舔香油瓶口，盘子里的菜吃完了，并不着急刷洗，掰点馒头把盘子擦一遍，之后，再把馒头塞进嘴里，方才满意。

　　老人的这些行为，或多或少地影响了我。

　　我虽不会舔碗底，亦不会用馒头擦拭盘子，单从节约粮食这方面来说，自认为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丫丫跟我不同频，吃剩的半条鱼，嫌隔夜了，一早就要扔掉。天哪，这哪是过日子？

　　添点水，加几块豆腐，淡了，就放点盐，煮开了，不就是一顿饭了吗？再或者，鱼汤留着，打个鸡蛋，煮点面条，不也是一顿饭吗？

　　咋地，咱家很有钱吗？咱家都不吃剩菜的吗？一天到晚，搁哪学的毛病，真把自己当有钱人了？

　　说了也没用，照样我行我素。

　　我算是明白了，我这边苦口婆心地说，人家拿我当傻逼，当我在放屁。

　　不光亲人，朋友之间也是如此。

　　过年前的那天，真总请我吃饭，他一个劲地说不服气。我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他很不高兴，认为我在打击他。

　　都是成年人了，我不想再劝了，你只需要思考一个问题：既然你那么牛逼，比王小二牛多了，为什么你倒了，人家王小二却没倒？

　　对的，你只需要思考这一个问题。很明显，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呀！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逻辑，互相谁都说服不了谁，那，就各自坚持各的。

　　中午，又来找我借钱，说是过桥用。我说，没有。之前的钱，你要抓紧还我了，否则我就起诉你。

　　他略不悦。

　　管你悦不悦，真把王小二当软柿子了？

　　好好地跟你说话，不听，非得等我翻脸，换个态度，你才知道厉害。

　　我要是真总，我就换行，哪怕去送外卖，不丢人。

　　有钱的时候，都没有在民间借贷行业玩转，这没钱了，则更玩不转，往往愈陷愈深，家破人亡。

　　说了不听，一意孤行，我就等着看笑话呢。

　　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废话。我认为，朋友之间的友情价值1万块钱，刚刚好，多了，就不合适了。

　　就是你我的交往，以1万块钱为基准，多了您也别开口。都结婚了，有孩子了，哪有时间讲友情，讲兄弟关系？

　　兄弟情，没jb用，多数所谓的兄弟，连1000块钱都不值。

　　中午，我还嘲笑真总呢，不是8点起不来床吗？这天天咋能起来的？

　　还是没逼到时候！

　　算了，不说了，有些话，四年前，我就在说，四年后的今天还在说，将来，恐怕还要说。

　　这几年，我说了那么多，也写了那么多文字，貌似很少有人真正明白我在说什么，写什么。

　　远了的人，就算了，身边的人还常常误解我，认为王小二怎么怎么样，甚至在背后骂我是傻逼，这时常让我感到苦闷。

　　我立誓，以后再也不掺和别人的事儿了，换句话说，别人的死活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突然想起贾平凹老师讲的一个故事：

　　一家饺子店的生意不错，老板想建设关于饺子的文化，遂，花了几十万，请了很多国内民俗的专家一起研讨饺子的起源。

　　各路专家研究来研究去，一致认为饺子的起源在于性崇拜。饺子本身就是女性生殖器的象征。

　　结论刚一出来，老板就懵逼了，说，我特么出资几十万，花了那么长的时间，费尽周折地论证，原来我就是个卖X的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