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给我发一条微博,打开一看:
台湾著名节目主持人傅达仁长期遭受胰腺癌折磨,去年6月份不堪病痛去瑞士执行了安乐死。
家人把安乐死最后的画面公开,在喝药之前,傅先生问:
“一口吞吗?两口可以吗?”
家人说,可以的,但是你最好一口吞下去,因为非常苦。
最后傅达仁喝了四口,然后倒在儿子的怀里。
儿子说,爸,我们爱你。
那一刻内心是悲伤但是温暖的。
我说,我以后如果罹患重病,也要这样走。
我哥说,你交代我没有用,因为我比你先走,你要交代川川(小侄子)。
我说,交代川川的话,他可能提前送我走。
前两天带读书会的学员阅读了《思考快与慢》这本书,书中讲到,决定我们对一件事情体验和印象的,是峰值和终值。
峰值是指对这件事情最深刻的印象,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终值是结束时候的状态。
如果一个人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重要的家人都在他身边陪着他,最拥有意识的最后一秒,孩子们说很爱他,这样的人生是完整和完美的。
相比较而言,好些中国人的临终,要么不堪,要么有遗憾。
四爷爷去世的时候咽喉癌晚期,我妈说他除了米汤什么都吃不下,每天在床上躺着,虚弱无力,有时候会痛到哭。
要知道他是一个性格坚硬到怪异的老头,每天早上五点,不管冬天夏天,一定起床跑步,小时候我喜欢上学,只要听到他从我们家窗户边上跑过的咚咚咚咚的声音,一定爬起来穿衣服洗漱。
在农村,他是很少数有工作的人,他在县城的种子公司上班,退休之后还有退休金,所以一直活得很体面。
脾气怪异的老头都爱干净,他也是,比四奶奶勤快,干活快,家里永远整洁干净,每次下雪我家还没动手,他就起床把门口的路扫开了。
活着的时候有多坚硬体面,去世的时候就有多狼狈不堪。
久病床前无孝子,由于过度治疗,他几乎耗光了储蓄,身上插了许多管子,人瘦成一把骨头。
咽气的时候孩子都不在身边,可能是感觉到快要不行了,给我爸打电话,拜托我爸说服儿子们不要火葬,当时火葬刚刚推行,土葬罚款2000,儿子们统统不答应掏钱,并且让我爸不要多管闲事。
他去世这么多年了,每次谈到这个结局,都觉得很凄凉。
还有些老人,自己不想治疗,但是家人碍于各种原因,强行治疗。
我闺蜜的姥姥去世的时候,六个儿女都很孝顺,轮流去医院照顾,姥姥也是癌症,在icu离住了一个多月,呼吸要靠呼吸机,鼻子身上都是管子,不能说话,也不怎么醒着。
医生已经说了治不好了,但是家人谁都不说拔管子,怕人说不孝顺,一直撑到姥姥自然咽气。
比死亡更令人恐惧的是,求死不能。
这家台湾人真的很乐观了,大家感伤但是不悲恸,也许是在忍着。
但真的很坚强乐观了。
之前看过一个和狗狗告别的视频。
狗狗患病之后太痛苦了,医生建议安乐死,打针的时候医生跟主人说,不要看。
主人说,别,我要送它走。
一边给狗狗穿衣服,一边哭。
这种场面会让安乐死,一点也不安乐。
爱并不能让我们不悲伤的离去,只会让我们更舍不得。
如果有那么一天到来,我被病症折磨到变形,再美好的过去都无法让我觉得人间可爱,家人们每天都痛苦的守在我身边,我希望可以和家人坐着聊聊天,告诉他们我爱他们,我很开心的活过这一生。
然后一个人悄悄离去。
疾病无法控制,死亡可以安排。
死亡不能预知,但是,我们可以决定活着的方式。
想一个离开的方式。
然后倍加珍惜的活下去。
配乐|许巍-《爱》
配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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