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旧房子,几把破椅子,窗子是竹子做的,房顶的瓦片时不时地顺着屋檐摔下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总能惊醒树上的乌鸦和鸟儿。便惊慌失措地四处逃散,树上的槐花像雨点般往下摇曳飘落,但是当习惯了它们也就不再害怕,而那槐花……
连绵起伏的山丘似乎只会发呆,只会望着湛蓝的天空,傻傻地望着。这与第一次见到这些山时的感觉差远了——那是那么雄伟,高大、挺拔。而在爷爷的眼里却永远都是这么美。出门见到的是山,俯视的是溪,听到的是鸟鸣…而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坐落着几十户人家。
我很喜欢爷爷的家,虽然外表简陋,但是却干干净净没有灰尘,还有屋里的“金碧辉煌”。
爷爷是老师,在他的书房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什么《老子》《国学》《中庸》,以及世界各地的文学着作……甚至家里每个地方都有书的存在。而最显眼的是书房一进门就会看到一个草书的“书香”。当时我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而爷爷他总是摸着雪白的长胡笑呵呵说:难道你觉得书不香吗?我撅着嘴嘀咕道:这书本来就有股霉臭怎么会香呢?每当我说完爷爷总是又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我便高兴地呼喊:我赢了,我赢了!而在那时我并不知道我的行为是多么地幼稚与可笑。
小时候,跟着爷爷一起生活,而奶奶早已去世了。在这样的环境中,爷爷非常疼爱我,但并非溺爱,那种爱有时候让我喘不过气。
我上小学的地方离家不算远,每天他都要来看我上课的情况,还去咨询老师我的表现。我感觉糟糕透了。放学回家,还要完成他布置的作业,做不完做不好不许吃饭睡觉,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真的说到做到。那次我放学直接去了同学家,晚上八点多才回家。我还潇洒地哼着歌大摇大摆地走进家。“站住!”我被爷爷的这声严厉的叫声吓住了。“你是去同学家了是吧?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好没?如果做好了,把我布置的这道题做完。”说完进了书房。我高兴道:还好我作业做完了,当我看到爷爷布置的作业时顿时傻了眼——对对联。而那一晚上我都在想,第二天爷爷说:写不完不去上学了,一直到写完为止才能上学、吃饭、休息、因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而我狠下心勉强写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下联,还好爷爷也睁只眼闭只眼原谅我了。所以那一次后我再也不敢不相信了。
空闲的时候,哪也不能去,就只能抱书看。他把《三字经》递给我让我认真去读,认真体会,并背下来。而我就反复读反复背,这时爷爷总不忘说句:它的内容你需要理解,在理解的基础上去背,死记硬背那是愚蠢的行为。好不容易我把《三字经》都背完了,爷爷抽里面的内容让我解释而我一口答出,他很满意地笑了笑。我以为我解放了,没想到它拿着一本《唐诗》淡定地放在我手中。我顿时就傻了眼,这是人过的日子吗?爷爷说:我并没有要求你很快背完,知识希望你能记住这些知识。就这样我的童年似乎就是为了书而存在。
背书真是件枯燥的事情,为什么我要生在书香之家啊?我时常抱怨着。而爷爷书房里的两个大字“书香”也就成了心中的一个谜团。
在我六岁的时候,我已经把《三字经》《唐诗》背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了。我便成了小老师,去教其他孩子读诗。在这当中我似乎悟出了什么:我会背《三字经》和《唐诗》了,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何必发愁呢?我看着爷爷满屋子的书,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难不成爷爷要叫我把那些书都背了吧?想到这我毛骨悚然啊!
一个夏季的晚上,爷爷让我出去休息还只能在院里。我同他坐在院里的大石头上,吹着凉风,我还不假思索想着:他想干什么啊?那晚的月亮格外圆。爷爷对我说:你看这月亮漂亮吗?当然漂亮了,我心不在焉地说道。那你作一首诗我看看,爷爷的这句话是在让我惊呆了。我无奈道:我哪会作什么诗啊?爷爷的目光杀过来吓得我浑身发抖,我拗不过他只好冥思苦想。我自言自语道,这月亮圆但是没星星,有两人在赏月…嗯?我想到了,我大声叫着。我干咳了两声,听好了啊:月凄受落枉圆朝,若无边缘镶连间。此处院中两人望,共渡今晚也足矣。而爷爷接着来了:道尽沧桑何处寻?闻得妙语不自哀。圆月似梦情何在?泛滥诗文也敢做?我气不打一处来,这分明是损我嘛,我这么小能作出来很不错了,还说我是泛滥文。而爷爷哈哈大笑道:你学到的东西只是皮毛而已,不必逞强哦。那一晚我收获了很多,不管是欣喜也好,还是痛苦也罢,我都非常满足。
日后我每天都看书,我开始自觉。我感觉自己的内心世界开始变得充实,这种感觉以前是没有得。到了七岁我已会背《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论语》了。但我总觉得还不够,还要学要背,就这样求知的欲望越来越强。到了八岁的时候爷爷与我一起背完了《宋词》,我自认为在背书方面我很有天赋,可是说是我记忆里好吧!别人要用四十分钟我用十分钟就可以背完,这记忆力好让我在学习上占了很大的优势。当然这是少不了爷爷对我的教育啊!
很遗憾的是至今我还没能看完爷爷书房里的那些书。而我对爷爷书房里的“书香”两字已有了深入的理解。
爷爷从小培养我成长为读书人,长大立志报销祖国。把我管的特严,但我最终还是了解了他。我也算是出自“书香之门”吧。书香,走进家门,你会闻到一股难闻的书发霉的臭味,而那就是书香。书多了,自然就香了,难道不对吗?这更是一种更高境界的追求,它所包含的是对这种精神的修养内涵而质的,读书人就是不一样,看那书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还有书架也整洁地摆放着。这自然而然会看到一个言谈举止彬彬有礼的读书人。
如今,我长大了,爷爷也去世了。而那座旧房子依然存在,里边的书还是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书桌上的墨汁已干,大纸上写着各种各样的“书香”楷书,篆书,隶书,草书,是啊!真的很香。总感觉有说不出的话。爷爷他什么都没留,只给我留了满屋子的书。每次放假都要回那屋子看看,书房墙壁上草书的“书香”依旧神采飞扬,那笔画流畅潇洒,了花乱眼也似乎让我同它飞着,飞着……门前的小院那颗大石头又让我想起了那个难忘的夜晚,那山,那水,那树总能生出我作诗的浪漫风情。那颗槐树的花并不诱人,但却让我很着迷,它不再落了……
书香,那种味道令我至今不忘,我感受得到书的气氛,它就在我身边。爷爷在有生之年并没有告诉我“书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却在我成长过程中让我经历了,所以我懂了。我真为那时的我感到可笑。
一座旧房子,几把破椅子,没有什么尊贵可言,但我更向往屋内的“荣华富贵,金碧辉煌”;而书的味道我真闻到了,很香的……
高一:叶祯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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