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滑过嘴角的弧度是多少,它能够划开多长的伤口。悲伤是多痛的毒药,是否能够令人痛到麻木。如果死亡将一切都结束,那么它又能将什么结束?是无法停止的眼泪,还是无休止的寂寞。结果,只是一场寂静的雪,将疑问全部埋葬,甚至,连洛丽玛丝的香味也被一同埋入无尽的漩涡,一直唯美的盘旋,一直维持着死亡的模样,那是时间冻结的地方。
寒冷的空气,贴附着地面,潆洄着缠绕住脚踝,它尽可能地将我束缚,每一步都显示着无法言语的沉重。究竟是什么令人挽留,回头望去,一片死寂。微风吹起雪絮,完美的掩盖了走过的路,自然,也无人清楚,我究竟到过哪里。就算割伤手指,血液也会被冰冻,完美的凝结在伤口处,不显示痕迹。就像每一个谎言,都那么完美地掩盖事实,不留痕迹。我们庆幸的以为,所到之处,都是洁白无暇,肮脏都被毁灭,生命也得到了升华。妄想着飞舞在如仙境一般的世界,能够活在喧嚣之外。
当冰雪将身体掩埋,寒风为生命做祭奠,就天真的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纯洁的人了吗?他人如泥浆一般苟存在繁华之中,自己如似冰晶般升华。但是,自身就是一滩烂泥,只会玷污那一片纯净之地。就连泪水都夹杂着红色的哀伤,坟墓也没有一块属于自己。可是呼吸却眷恋着这个身体,灵魂,早在某处不知名的地方游荡。如果这就是你,或者这就是我。存在都难如空气,活下去,或者死去,意义又有多重。
每个人都会想过,“我死了。”我死了之后,谁会第一个为我伤心,谁会第一个为我掉眼泪,究竟谁才能记住我的名字,在墙壁上画上我的容貌。直到他死了,还会不会记得我。他会将我葬在秘密的花园里,撒上洛丽玛丝的种子,等到花开的时候,满园都是我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之中,煽动他的眼泪无休止地在眼眶里徘徊。幸福的仰望着天空,微笑着闭上眼睛,泪水从脸庞划过,究竟,划开多长的一道伤口。这就是爱你的人,永远,永远因为你的离别而寂寞一辈子的人。
他就是出现在这个世界的那个人,常常被勾勒在脑海的模样,常常会因为他离开的背影而流泪,甚至,都不记得他的面容,却依旧在梦里嘶声裂肺地哭喊。根本无法弄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或许这就是一场不愿走出来的幻境,每触摸一个回忆,都会被惊醒。伸手触碰脸上还未干的泪痕,望着光线射入雪中的那一片晶莹。问一下自己,我的存在。
它究竟被赋予了多少意义,或许,无人知晓。对于一个幸福的人来说,他们根本不懂得另一人的不幸,他们可以很轻松地说“人生还长,路还长。珍惜自己的生命。”他们不会懂得被劝人的心痛,他们站在很高,很刺眼的位子,高声赞美生命的美好。可是对于一个心痛的人来说,这一切的赞美,又是多么令人的讽刺。
一个真正理解生命的人,不会高歌赞美生命,他只会送给悲伤的人,一把洛丽玛丝的种子,将这些花种全部洒向冰冷的白雪。等到花开的季节,他会默默地站在你的身后,看着那开满洛丽玛丝的秘密花园,满园都弥漫着花的香气。身体腐烂后,为这些白色的玫瑰贡献了全部的营养,昨夜的露珠仿佛还有冬日的影子。
这是一场死亡的祭奠,祭奠过后,身体就如死亡一般被埋在土壤之中,对着自己做一场祭奠,然后,转身离开。或许剩下的,也只有精神中残留的无数怀念,它附着在新的身体上,陪着自己,走过每一场下过的雪。
洛丽玛丝,对死亡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