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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皂角树的抒情散文

2020-05-16 04:19阅读数() 加入收藏

  皂角树标准中文名称“皂荚”,豆科植物,属于落叶乔木,皂角是豆荚状,可以入药,也当肥皂用。下面是美文阅读网小编给大家带来的描写皂角树的抒情散文,供大家欣赏。

  描写皂角树的抒情散文:家乡的皂角树

  到了中年,原本善感的我更多了几分怀旧之情。家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眷恋、那么亲切、那么迷人。清明节回到家乡的第二天上午,我悠闲地在村后水渠埂边上散步,那棵树干粗壮、枝叶繁茂的皂角树又扑入眼帘。站在树下,双手抚摸着皂角树,我的心异常兴奋,像回到了古老恬静的梦里:皂角树那古老苍劲的神志、儿时嬉戏树下的情景、梦牵魂绕的画面、依稀如烟的往事……又历历在目。

  依稀的记忆里,家乡虽然地处深山,树木繁多,但皂角树却十分稀少。村西头紧靠水渠的地头有一棵长得最为高大的皂角树。它保证了全村人洗涤衣物之用,落叶还可积肥、当柴烧。这棵皂角树在全村人的心目中,成为生活和心目中不可缺少的宝贝。

  皂角树,因其果实而取名,皂角树又名“皂荚”,豆科植物,属于落叶乔木,皂角是豆荚状,可当肥皂用,也可以入药,对治疗便秘有一定疗效,皂刺、树皮可祛痰。每到立夏时分,它盛开着极小的五瓣黄花,密密匝匝,香气四溢,蜜蜂嘤嘤嗡嗡地赶来凑热闹。秋季正是皂角树旺开花时期。它的花是一串串的,红彤彤的,象儿时吃的用山楂做成的冰糖葫芦,挂在那从四面八方向外延伸的树枝上,红花绿叶分外耀眼!花败的时候,树下洒落一层厚厚的花瓣。到了夏天,嫩黄的皂角一大抓、一大抓地缀满枝条。深秋,飘落的秋叶无声地向人们诠释着落叶归根的典故,树上高悬的浓黑、坚硬的皂角便在风中叮咚作响。每当深秋之时,树上随风飘摆的皂角紫黑油亮,形如刀鞘。轻轻一摇,只听里面的皂核哗哗作响。乡邻们便及时将成熟的皂角采摘、收集起来。严冬,昔日喧闹的皂角树突然变得寂静起来,皑皑的白雪也和皂角树一起保持着默然沉静。

  贫困的岁月里,皂角是婶娘们用来洗头、洗衣服的。那时候,的人穿的是大布衣,连火柴都买不起,更谈不上买“洋皂”了。皂角泡沫极为丰富,去污力很强,无副作用,且有一种特别的自然香气,是当年婶娘们洗衣洗澡的必备之品。就是这棵皂角树,成了全村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东西。每至攒了一堆要洗的衣服,婶娘们就来到了皂角树下。渠边有垒好的洗衣石,婶娘们选好位置,把衣服铺在石头上,放上皂角,先用棒槌把皂角砸碎,裹在衣服里,然后再用棒槌捶打,不一会,洁白的泡沫就出来了,再揉再搓后,在水里涮几下衣服就干净了。

  清楚地记得,在夏日的午后,爱干净的娘总会带上我们姐妹三人到皂角树下的水渠里洗头。娘用皂角洗头是很有讲究的,娘不像其他婶娘们那样把皂角掰断或砸烂,在头发上硬搓起沫就行了。细心的娘极爱我们的头发,总是先把我们的头发在水里清洗两边,接着,拿出她精心制作的皂角糕(娘挑出皂角中间饱满的地方,去掉皂角上面的一层灰皮和两边的筋皮,然后取出里面的皂角籽,最后把皂角在净石面上捣碎,揉成小团,再用白布紧紧抱住扎牢),在发丝中间来回轻柔,直到有丰富的白沫出现,最后再用清水洗去白沫。娘说,这样洗头,既不伤头皮,又保护发质。也许小时候是娘细心呵护的原因,现在,我们姐妹三人都留着一头长长的乌黑发亮的头发,赢得了许多姐妹的羡慕。

  皂角除了洗衣服的作用外,乡邻们还把它作为男婚女嫁的吉祥物,预示着多子多孙!谁家姑娘出嫁,都少不了在箱子里、被絮中放上一些皂角,男女结婚典礼前焚香沐浴,澡盆里也必须放上皂角。

  皂角树沐浴阳光,藐视雷电,餐露饮雨,傲对冰霜,树枝遒劲弯曲,树干粗壮,高大参天。夏天,烈日炎炎,绿茵遮天的皂角树下成了人们纳凉歇息的场所,男女老少只要一有空闲,扳板凳、拿草席、抱孩子,端活筐都来到这里,吃饭、聊天,哄孩子、做针线,下棋、睡觉……这里更是我们小孩们追逐嬉戏的乐园,在树荫的庇护下,这里成了娱乐大世界儿童的乐园,带来无穷无尽的乐趣。多少个夏天的午后,大人们在树下或乘凉聊天或在水中洗刷。而我们一个个像猴子一般,不用吹灰之力,走平路似的,一下子会爬上树顶,在树上唱山歌、装睡觉,捉鸟蛋。也有的在树下捉迷藏、弹珠子、丢沙包、来蹦棋,享受着山村孩子特有的童年情趣。我们还常常在皂角树四周疯跑疯闹得筋疲力尽后,在大人们天南海北的谈天说地中进入香酣的梦乡……年复一年,这种生活习惯不知持续了多少个春秋!

  从在村里读复式班、到大队上小学、到乡里上初中、到城里上大学,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回来的路上,远远地看见那棵高大的皂角树,心里就会油然升起一种亲切和激动----到家了!那棵遥远静谧的皂角树啊!那棵让我魂牵梦绕的皂角树啊!

  时光飞逝,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家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姑娘、小伙、媳妇们都不知道皂角曾经在人们的生活中充当了多么重要的角色。他们穿的都是高档面料衣服,用皂角洗衣服,怕把衣服洗坏了,大都用上了洗衣机,洗渍用品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再不用皂角了,男婚女嫁家电齐全,吉祥物也用高档香皂代替了。

  也许是乡邻们忘不了皂角树的功劳,至今没有去砍它。每年秋天,皂角树下都是又肥又大的黑扁皂角,无人问津,皂角从乡亲们的生活视野中消失了。可它依然傲守于天地之间,像个忠实的士兵在村头站岗放哨。

  父亲对我说,除非有少数人用它作为治皮肤病的偏方外,谁也不会用它洗衣服啦。

  每当看到一树皂角挂着无人过问,在风中兀自哗啷啷地响着时,许多朦胧的记忆又豁然打开。我仿佛看到母亲在树下为我们洗衣洗头的样子,想起婶娘们站在皂角树下仰面凝望的神情,想起乡邻们在树下谈笑风生的愉悦……这画面像一幅悠远的水乡景致,清幽质朴。

  岁月似河,光阴如水。几十年来,皂角树带给乡邻们的不仅仅是春的问候,夏的清凉,还有秋冬的厚重,更主要的是它那无私的奉献精神。有多少人对这棵皂角树有着深刻的记忆,有着深厚的感情!一个人的生命要比一棵树的生命短得多,一棵树留给人的记忆远比一个人深刻得多。人,无法延伸生命的长度,却能增加生命的厚度,就像皂角树,用季节换来一道道的年轮。我们应该像皂角树一样去实现生命的厚实和价值,用平常的心性去做人,用平和的心态去做事,用清静的心境去享受生命历程中的点点滴滴。这就是皂角树下童年时光所赐于我的人生感悟吧!

  家乡的皂角树,我愿你永远苍翠,树荫常存!

  描写皂角树的抒情散文:古皂角树

  老家,在上林苑腹地渭河滩边的定舟村。村里的东仁府,是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那年,老家的院子东墙边,生长着一棵参天茂密的古皂角树。我问爸爸:这树是谁栽的?爸爸答:应该是爷爷的爷爷种的。现在,我每每在省内外各地见到古皂角树时,睹物思人,就不由自主地勾起对老家那棵郁郁葱葱,苍天皂角树的美好回忆。

  春天,皂角树在黎明的梦幻、懒觉中,一点一点绽放出嫩嫩的绿芽。树冠,不知不觉密实了,朝四面展开,老远望去,如同一把磨盘大的绿色伞儿。弹指间,悠然回眸往事,思维的大手忽然把时间拉到四十年前。树上,栖满花花绿绿的鸟儿,听着它们欢快的歌喉,我们几个小伙伴在树下滚铁环,摔四角,蹦弹球,打尕,招牛,耍面面土和沙子。累了,我们靠着皂角树,看老人搭方,下棋,拉家常。我们歇够了,爬上不远处的榆树上,折下一大把榆钱,围坐在皂角树下咀嚼着,哼着“狼来了,鬼来了,老虎掂着腿来了”的歌谣。甚或,爬到香椿树上采摘椿树芽儿,中午油炒了,放在干面里吃。夏天,皂角树黑黝黝的身子,忽然长满长长、黑红、尖尖的刺儿。奶奶常常对自己在孙子们说:小心刺扎着了啊。奶奶虽然疼爱,但是我们却不以为然,径直用树棍把刺儿打掉,一直爬到树上梢。奶奶见了,喊:快下来,小心刺啊。我们在树上哈哈大笑,说:奶奶,刺儿都拔完了。奶奶说:小心掉下来。一会儿,小花猫喵喵叫着回来了。它猛然抬头发现我们在树上,就拔腿疯狂地飞奔上树来。我抚摸着猫儿毛绒绒的身子,说:下树去。猫儿乖乖地叫了几声,直冲树下。我们骑坐在树杈上,阅读着小人书《三国演义》《水浒传》《七侠五义》,分享、徜徉着美好的时光。待太阳偏西,热起来,就吆喝着下树了。

  我们常常喜欢跟奶奶在一起,听他讲故事,跟她干些摘菜、给纺线车子告油在事情。奶奶让我摇着扇子,她说:我们世代居住东仁府,这皂角树见证了许多风风雨雨。什么土匪杀了自己在弟弟,白狼杀了村里几百口人,邻居家里的房屋叫白狼烧了一半。什么要早起,不要睡懒觉。什么做人说话干事要象皂角树一样稳重,不能太贪心,要放下欲望,好好活人。什么北赵堡赵寿山师长回村,曾和爷爷在树下喝茶、搭方、抽烟锅,拉家常。什么老祖先是有钱有钱在富人,只因吸食鸦片至民国就家道中落,要牢记我们的耻辱啊。直到现在,我忽然明白奶奶为什么经常给自己年幼的孙子们絮絮叨叨这些,就是要后辈们自强自信自立。记得我们为自己偷食西瓜沾沾自喜时,奶奶动手打了我们在屁股,说:做贼在事情,羞先人了。漫长的夜晚,奶奶摇着纺线车子,线断了,我们就帮着弥合线头,听她诉说着皂角树和祖辈的古老传说。秋天,玉米上架时节,奶奶让我们用竹竿打下满树的皂角。奶奶常常说:这是药材,也是洗衣裳的好洋碱,能把衣裳洗得干干净净。家乡烟侯墩下小河旁,奶奶让我们抬来一筐皂角树,分给叫嬷嬷、婶婶、娘娘、大妈、婆婆的乡亲们。

  远方往南秦岭浮起一团云朵,小河在水就是从那里流下来的。快吃中午饭时,我们帮奶奶把衣裳放到竹笼,抬回家,在皂角树上绑一条纤绳子,拉到槐树腰身上绑了,一会儿就搭好衣裳。太阳火辣辣地,知了在树上叫唤,奶奶说:东仁府,是我们先人最早来村居住,现在还居住的地方,这皂角树是军籍李氏的标志,她是个宝啊,是我们家还有家族的恩人,她滋润我们祖祖辈辈很长时间了。过年,清明节,奶奶都会给皂角树插个香蜡,烧几张纸钱,边作揖边自言自语地说:我们不能忘记您啊。

  随着时间推移,我们不知不觉长大了。奶奶早都老掉了,古皂角树已经栽植在省城西安某个公园在角落了。现在是否还活着,是否还枝叶繁茂,我们只有默默地祈祷她好好地活着。那年那月那树的故事,至今常常还游弋在依稀懵懂的童年记忆海洋。

  描写皂角树的抒情散文:故乡的皂角树

  对于故乡,许多记忆已渐渐模糊,而老屋门前的那棵皂角树,却依然清晰地印在记忆的深处。每每想起,就有一种暖暖的东西从心底

  升起……

  我的故乡夏家大塆,是夏桥村一个三百多人的生产队,队里四十多户人家,房子从南到北“一”字排开,南北两头散落着十几户人家。我家老屋就在塆北头,与“一”字房屋平行,是散户。听父亲说,房子是生产队从地主手里分给我家的。老屋与“一”字排开的那些房子之间,有塆里最大的一棵树——皂角树。

  没有人能说清这棵皂角树是谁栽的?有多大的树龄?有些树根裸露在外面,像一条条蟠龙。树身底部东侧有个碗口粗的大窟窿,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站在树下,两三个成年人才能合抱住树身。树干约二十米高,树冠比我家房子还大。这棵皂角树应该有两三百个年头了吧?

  别看这棵皂角树冬天面目狰狞,皮肤灰黑龟裂,露出剑戟般尖锐的刺来。可一到春夏,她就像一位慈母。

  许是年岁太高的缘故,这棵皂角树给人的印象总比别的树慢半拍:春天,杨树柳树已经绿意盎然,皂角树才慢腾腾地把叶子挑上枝头;夏天,桃树、梨树和篱笆旁的花都快凋谢了,她才从挤挤挨挨的枝叶间露出一抹抹的小绒花;秋天,馋人的水果压弯了枝头,就连金黄的玉米棒子、一身红夹袄的辣椒都回到了屋檐下,才见皂角树的绿叶间挂出一串串的皂角……

  但这丝毫不影响人们对她的依恋。

  我们小孩子最爱在这棵老树下玩。捉迷藏,跳键子,跳皮筋,过家家。这棵皂角树树荫大,就算是三伏天,也觉得阴凉。我们玩累了就骑在树根上,背靠着树身,嗅着皂角花香,听树上的鸟鸣,枝上的蝉唱,或清脆或悠扬,断断续续,听着听着,就朦朦胧胧地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对于我们这帮男孩子来说,眼睛盯着的不是树枝上镰刀似的皂角——那是女孩子们的爱物,我们的眼睛盯着树杈上的那个喜鹊窝。这窝里的喜鹊早已不在,它们的巢被八哥占据了。因为听说八哥能学人说话,所以我们很想弄一只喂着试试。但弄到一只合适的八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八哥太幼小了,养不活;长得太大的会飞,捉不到。只有等翅膀将丰未满,准备学飞时最好。

  自从两只八哥住进了爱巢,我们每天都要仔细观察巢里的动静。什么时候八哥在孵化,什么时候八哥幼崽孵出来了,什么时候幼崽长粗毛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终于,几只八哥幼崽探头探脑,准备从窝里出来试飞了。我们再也按耐不住,决定派“猴子”(侯三的诨名)上去捉八哥。

  对付皂角树上的尖刺,我们自有办法,家里槌衣服的棒槌在树身上一扫,那些虚张声势的尖刺纷纷落下,树上“猴子”只管往上爬,落下的刺自有下面的伙伴捡走。在老八哥阵阵尖叫和一次次袭击中,“猴子”终于得手了,一只手抓住一只八哥,另一只手又抓住一只,剩下两只八哥拼命乱飞,落到细树枝上,“猴子”够不着,只好将捉到的两只八哥翅膀并在一起,一只手抓着八哥,另一只手攀着树干滑了下来。

  两只八哥,自然有我这个“司令”一只,立功最大的“猴子”一只。大家都可以给八哥喂食,平时我们要将八哥拿出来大家一起玩。不过“猴子”那只八哥不久就成了猫嘴里的美餐,我饲养的那只八哥有幸活了下来。

  每次放牛的时候,伙伴们都争先恐后捉蚂蚱给八哥吃。八哥总是欢快地一会飞到草地上,一会飞到牛背上,一会又落在我的肩膀上……放牛回来,我们在皂角树下玩耍,它也一会飞过来瞅瞅,一会飞回我家院子里,在它的笼子里吃点食物再飞回来。据说要让八哥学说话,先得掐掉它的舌尖。我不忍掐断它的舌头,它也因此没有学会人语。后来有一天,它飞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不知是被馋猫袭击了,还是回归了自然,弄得我和小伙伴们伤心了好一阵子。

  皂角树下还是塆里不可忽视的小舞台,塆里很多重要的决定,就是从这里传递出去的。

  那时我父亲是队里的会计,队长家就在皂角树西南“一”字排开的那排房子中间,所以队里很多会议,就在我家和队长家之间的这棵皂角树下举行。在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前,像一些选举、学习政策的村民大会,就是在皂角树下进行的。队长召集的修梯田、交公粮、分农产品等会议大多也是在皂角树下进行的。就连塆里人惦记很久的几场老掉牙的电影,也是在皂角树下放映的,荧幕好像就挂在我家屋檐下。那时,附近十里八村没有别的什么娱乐活动。放电影的日子里,不论是塆里的,还是别的塆子赶来的人,去得早的就爬到皂角树干上,骑在树上看;迟些的,站在树底下,但仍没超出皂角树树冠的遮蔽范围。

  就是平日里,皂角树下也常有聚会。尤其是烈日炎炎的夏天,绿荫遮天的皂角树下成了人们纳凉歇息的天然场所。塆里男女老少只要一有空闲,搬板凳、拿草席、抱孩子,端活筐都来到这里,吃饭、聊天,哄孩子、做针线、下棋、睡觉……

  我们家离皂角树最近,夏天的时候,一家人常把饭菜端到树下支个桌子吃,邻居也常端着饭菜过来,有时几家人凑成一桌,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好不热闹。

  父亲爱下象棋,经常跟塆里那个教小学的李老师在皂角树下捉对厮杀,引来不少老少爷们观战。父亲和李老师常常为一着棋争得面红耳赤,赌咒发誓再不跟对方下了。可不出三天,他们准又凑在皂角树下兴高采烈地厮杀起来。

  皂角树奉献给我们的,远不只一片树荫,印象中最大的好处是那些皂角。小时候外婆让我猜谜语:“一棵树,高又高,上头挂着千把刀。”我兴奋地向上一指——“皂角树”。外婆笑着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机灵鬼!”

  立夏时分,皂角树盛开着极小的五瓣黄花,密密匝匝,香气四溢,蜜蜂嘤嘤嗡嗡地赶来凑热闹。盛夏,正是皂角树开花旺期,它的花一串串的,红彤彤的,象儿时吃的用山楂做成的冰糖葫芦,挂在那从四面八方向外延伸的树枝上,红花绿叶分外耀眼!到了秋天,嫩黄的皂角一大爪、一大爪地缀满枝条。深秋,飘零的秋叶无声地向人们诠释着落叶归根的典故,树上高悬的紫黑油亮的皂角,形如刀鞘,只要风轻轻一摇,就能听见里面的皂核哗哗作响。这时正是采摘皂角的时候,男人们将镰刀绑在竹竿上,钩住皂角用力一拉,几只皂角就噼里啪啦落下来,女人们将皂角收集起来,一年洗衣、洗头、洗澡的用品就不用愁了。

  贫困的岁月里,皂角是塆里人的生活必需品。这棵皂角树,成了全塆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东西。女人们将皂角捣碎,用棉布包着,给自己和孩子洗头,洗澡。换下一堆要洗的衣服,女人们就会带上几根皂角,到渠边垒好的洗衣石边,将衣服铺在石头上,放上皂角,先用棒槌将皂角砸碎,裹在衣服里,然后用力搓,再用棒槌拍打,不一会,洁白的泡沫就出来了,再揉再搓后,在水里涮几下衣服就干净了。洗过晾干的衣服,还保留着一种特别的自然香气,让我至今难忘。

  搞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后,我家做了新房子,搬到塆子南头去了。我已长大了,就很少再到皂角树下玩了。大学毕业那年,再回故乡的时候,那棵皂角树不见了踪影。向乡亲们一打听,才知道因为生活条件好了,人们早已不用皂角当香皂了。改革开放后,人们也忙起来了,很少有人再坐到皂角树下闲聊,皂角树也似乎没什么用了。塆里一户人家要做新房子,就把那棵皂角树锯了,平做了场地,当然也就没有谁去管这件事了。

  时光飞逝,又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随着人们环保意识的增强,被人们遗忘的皂角又成为城市的新宠,一斤皂角卖到了40多元。每次看到别人兜售这些皂角,就不由得想起家乡的皂角树,想起皂角树下那些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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