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间老屋便是一个浪,是我的7年之浪。我也是一个浪,谁知道会是光-阴-之水的几十年之浪?这人间,是多少盼望之浪与意料之浪呢?
就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河边,K跑来告诉我:三子死了。
“怎么回事?”
“就在这河里。”
雨最大的时候,三子走进了这条河里;在河的下游。
“不能救了?”
“所有的办法都救过了。”
我和K默坐河边。
河上正是浪涌浪落。但水是不死的。水知道每一个死去的浪的愿望——因为那是水要它们去作的表达。可惜浪并不知道水的意图,浪不知道水的无穷无尽的梦想与安排。
“你说三子,他要是傻他怎么会去死呢?”
没人知道他怎么想。甚至没有人想到过:一个傻子也会想,也是生命之水的盼望与意料之浪。
也许只有B大爷知道:三子,人可不比谁傻,不过是脑子跟众人的不一样。
河上飘级的暮霭,丝丝缕缕融进晚风,扯断,飞散,那也是水呀。只有知道了水的梦想,浪和云的雾,才可能互相知道吧?
老屋里的歌,应该是这样一句简单的歌词,不紧不慢反反复复地唱:不管浪活着,还是浪死了,都是水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