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无常。头伏第一天,高温难耐,紧接着第二天,天空就布满了乌云。乌云,厚厚的,阴沉。室内黑的亮起了电灯。一道道闪电,犹如一条条银龙,在乌云中狂舞,熠熠闪亮,露出乌云的狰狞。
雷声,由小到大,由远及近,震耳欲聋,一声响过一声。联排的雷声,像装满了千吨万吨的炸药的包裹,接二连三地在空中炸响,最终,炸开了银河大堤,暴雨如注,从天而降,而爆炸后的冲击波使得狂风骤起,地动山摇。风携带着雨,吹得雨珠遍地飞溅;雨裹挟着风,打的枝叶狂舞乱颤。雨大风猛。
雨,迅疾的似千万条怒龙吐水;风,狂暴的像十万只恶虎发威。飞鸟吓得发蒙,来不及躲藏,翅膀已被打湿,跌落在地;地上,行人乱窜,衣服尽被淋湿,双眼被雨迷蒙。风助雨势,雨令风狂,天地浑然一片。看着这风,望着这雨,记忆回到三十一年前。 1984年8月27日午后,我因病住院。我站在医院二楼病室的窗前,郁郁地望着天空,天空,没有西斜的夕阳,更没有瑰丽的晚霞,唯有漫天的乌云,布满了莽莽天宇。厚厚的云层,沉重的仿佛就要从天空坠落下来,狠狠地砸向这个城市。狂风,卷着残枝败叶,带着漫漫的沙尘,席卷而来。
天,本已黑压压的不见天日,风吹起的沙尘,更是搅得整个城市一片浑沌。随着狂风的唿哨,大雨倾盆而下。我伫窗眺望,路上的行人,个个像惊弓之鸟,疯狂逃窜,再往远看,则唯余大雨织成的无边的雨帘,帘中空然一片。
此时此刻,正是妻子下班赶往回家的途中,她可被这狂风吹着?被这暴雨打着?惦惗。担心。我望着窗外的风雨,心,默默地祈祷,祈祷上苍令这风雨骤停,然苍天无情,风更狂,雨更猛,雷声更大,闪电更频。我的心,被那狂风吹得七上八下;我的心,被那雷声炸成了碎片。牵挂、焦虑溢满于胸,曾写诗《雨中》一首,记录当时的牵念之情:
狂风象十万只猛虎抖威, 暴雨似千万条恶龙吐水, 急驰的黑云漫天密布, 秋天的凉意浸透骨髓。
我静静地伫立窗口, 心儿跟着风狂雨骤。 此时正是下班的时候, 我的妻子可在雨中奔走?
我默默地祈祷着上苍, 祈求这风雨骤然停息。 可恨这苍天好像从来无情, 风吼雨注,只是更紧更急。
那风,那雨,一晃,已是三十一年的旧光景。而今,同样的风,同样的雨,我们的婚姻已走过了三十一年的历程。
三十一年来,我和妻子经过了多少这样的电闪雷鸣,风风雨雨,欣慰的是,无论风再大,雨再狂,我们的情长存,我们的心没变,在人生的路上,我们相互理解,相互支持,相互照顾,相互依存,同甘苦,共患难,跨过了多少人生的沟沟坎坎,渡过了多少命运的急流险滩,生活的困苦,我们一起承受,不幸的灾难,我们一起承担,郁闷的心结,俩人一起去解,再多的忧虑,二人一起分担。她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回家和我说,我会认真听,再劝她想开点,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我工作中遇到困难,回家和她谈,她和我一起分析原因,帮我找出解决的办法。俩人过日子,不再乎你吃的多好,穿的多好,关键是“懂”,你懂我的心,我懂你的意,俩人心有灵犀便是福。你的一个微笑,她懂;她一个眼神,你明。那种心灵的默契,彼此的懂,那是三十一年的阳光照耀,那是三十一年的雨露滋润。
三十一年前,我们年轻,青春似火。三十一年后,我们变老,霜染双鬓。三十一年来,岁月改变了我们的容颜,改变了我们的人生,但改变不了的是,我们彼此相恋的真情,相爱的真心!
2015年7月26日晚8点31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