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少去一个竞争对手 在鱼凫古城开完会 吃了午饭 我和几位作家、诗人 前去第五人民医院看望一位 出车祸的作家、诗人 他是在青城山写一部长篇回家过马路 被车撞翻的 他的妻子说作家脑部受了伤 盆骨骨折 在重症监护室住了10天 刚刚转到普通病房 当然作为用脑壳吃饭的思想者 我们更关心的是他的思维受不受影响 好了还能继续写作吧 回来的路上 我暗暗高兴 这家伙不行了 我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他没有完成的小说 我会像高鄂替曹雪芹续写红楼梦那样 把他留下来的小说手稿完成 灵魂附体一样让人看不出纰漏 你们相信我一样妙语连珠 笔下的诗文一样脍炙人口 让日他妈的文学还有人厌恶嗔恨 ◎泸州朋友----你好吗 谁说的雁过一定留声 人过一定留名 波澜不惊的日子 利益唆使情义 互相掺和 理不清道不明 我像风经过一座座城市 没有留下过一丝痕迹 昨夜,我却对着酒城的天空大喊 “泸州朋友---你好吗” 全城的你都在回答 好啊!过来一起喝单单 一个城市就这样成了一个酒盅 邀我共饮 顷刻天降琼浆 饮一丝都是醉 ◎车过宜宾 宜宾这座城市我不熟悉 宜宾这座城市我不了解 一座跟自己没有多少关联的城市 似乎用不着去了解和熟悉 但是宜宾住着两个诗人 是我想了解和熟悉的 一个写过25环的詹弢 一个写过按摩女的易巧军 也许他们自己认为在文学中只是撷取了一朵浪花 对于我不啻滔天巨浪 哪天我一定去找你们 咱们得当面把话说说清楚 你们这样 让我的心脏受不了 ◎好女人要舍得拿自己身体开刀 女子回到出租屋 男人早已等候多时 没有说到几句话 她掏出刀片 向自己满是烟疤的手腕划去 你相信我还是相信谣言 男人目瞪口呆 背起炸药包 一万个放心地走了 ◎小说题材 一个地级市的小小说作者 发表了几篇小小说 和省城作协领导吃了一回酒 在心里把领导当成哥们弟兄 想在省城文坛分一杯羹 但是又苦于无立身之所 领导帮助三万 杯水车薪 于是手伸向了领导的各级朋友 买房余下的钱又购车一辆 有了这些装备 在某报副刊部谋得一职位 ◎第三个 左手提水杯的男人 右手保持着扳过手腕姿势 走一步右脚在地上划个半弧 这时遇到一个女人 一脚高一脚低 一边走一边玩着手机 平衡高低不平的生活 我连忙让路 怕一出脚 说我故意使绊子 ◎妈妈,你打来的电话已经得到应验 在我们家乡 不论男女 活到八九十岁 就成了通灵者 他们看见的未来 真实而又正确 7月7日夜里9:17分 妈妈打来电话 说白天在新拱桥庙会 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太太 越过众多的善男信女 对她说命好有福气 只是7月份 胖子儿要注意会出车祸 7月9日 我在成都和朋友打了通宵麻将 回新津行驶在成新蒲快速路上 打起了瞌睡 方向打偏 我猛然一惊 顿时清醒 ◎挂钟的女孩 每当夜幕降临 华灯初上 会所上演着真实版的情爱故事 这天凌晨一点 来了一个女孩 径直走到前台登记挂钟 坐在大厅角落里的我心头一凛 我得承认被她“电”住了 会所的女孩经常走马灯一样 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心中瞬间有了一件几百万的玉器 要摔碎的悲悯 有了收藏的冲动 但是一想到几个老朋友 定期前来逡巡 我得给他们保留猎物的新鲜 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冷酷 ◎我有一个好听的名称 我有两个儿子 大的19岁 小的7岁 他俩现在就住在一个 安置小区 他们自己吃饭 自己洗衣 自己洗澡 自己睡觉 自己学习 就像一个小家 将来他俩也会有自己小家的 他俩叫我:爸爸 ◎蹭饭 站在我的名字面前 我诚惶诚恐 落座后仍忐忑不安 好在没有人问我 也没有叫我发言 我心里暗叫: 成了 ◎卖糖果的淹死了 小的时候 父亲上街 回到家 我和妹妹总要缠着父亲 要水果糖吃 父亲总是一句话 卖水糖果的掉到河里淹死了 我和妹妹总会相信父亲的话 不哭不闹满意地走开 现在回忆 那个时候 街上卖糖果的确实少 ◎老天要罢他的工 他有一支队伍 植树造林 他有一支队伍 保他衣食无忧 江阳打来电话 前天热晕一个 昨天又一个中暑 夜里现场管理送至医院 班组长言辞中肯 有坚持者到不能坚持 他对着电话 又像喃喃自语 这可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 ◎高温想起1979年 百年不遇的高温天气 离家最近的一百多亩的水库被蒸干 (一个人在室外不要被活活烤焦) 水干那天逮鱼 一条四五十斤重的鲤鱼 被庙湾的社员捉了去 像得到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巨大裂缝的水库里 放起了电影 瓦尔特和他的队友一拳一个打到敌人 我的哥哥活学活用 在学校打倒向他挑衅的学生 轰动全校 校长集合全体师生开会 举起哥哥的手说当代瓦尔特诞生 (是赞是讽) 今日室外高温 我心有隐忧 怕说出自己先行溃败 ◎坐“长板凳” 70年代 嫁出去的姑娘受了委屈 娘家人要去开解说道 叫“坐长板凳” 我清楚记得 赵家一个孃孃 嫁了一个姓段的 (哎!段氏一脉忒多情,六脉神剑小段誉,生生父父段王爷) 那个时候段娃有钱有势 和孃孃年龄相差极大 一个想一步登天 一个爱年轻鲜艳的胴体 一拍即合 结了婚段娃一样的 拈花惹草吃喝嫖赌 生活少不了搬娘家人这一出 现在不一样了 拉豁就拉豁 妹妹找别个 ◎一位母亲 因为修地铁的缘故 要走八大队一段机耕道 才能回到小区 我随着前面的车小心缓慢地行驶 刚转过一个弯 一只吉娃娃站在了路中间 她一定怀了孩子 两排绯红的乳头 因为怀孕而向肚皮两边抻开 我停下车 又按响喇叭发出警示 她慢慢地挪在了路边 我重新发动车子向前 透过后视镜我看见 一位疲惫倦怠的母亲站在路旁 远远地望着我 满是感激之情 ◎捏死欢爱 玻璃幕墙的平台上 歇着两只苍蝇 看样子并不急于飞走 我凑近一看 哦,一对交尾的苍蝇 它们有它们的欢愉 它们应该也有G点 有我无法听见的呻吟 我伸出手 捏死了它们的欢爱 ◎传达室里的信件 那些信还放在传达室 你还没来不及取 那些信只写给你 你不得不唱出心声; 不是无情的人 却将你伤得最深 别太认真忘了我得人 另一个唱着; 其实我不想走 其实我想留 留下来陪你 度过每个春夏秋冬 在吴兴 一个震湖造纸厂男工 一个丝达服装厂女工 之间发生的故事 一个一厢情愿 一个被迫接受自己不曾有过的情绪 ◎下错了车 他在冯店下了车 他的家还远 一个叫“五台山”的地方 距此七十多公里 他想顺着高速公路总会到家 这样想他顺利地通过收费站 凌晨一点 河边镇桂阳村书记接到 大英县高速公路交警支队打来电话 处理善后 在手机上找到了他在山东拉线老板的电话 很快汇过来他的工资70000元 身上有卡 卡上100000元 保险公司判赔150000元 村书记陈红光找到肇事司机 再获精神抚慰金20000元 这340000元由村上所有干部见证 交给了秦昌勇 其弟一直跟随伯伯生活 据说有了这笔钱 媒婆踩断了他伯伯家的门槛 昨日里弟弟穿西装打领带 随媒婆见姑娘来着 忙得满头大汗 ◎紧张 沙凯歌给我说 一位诗坛大伽教授 要写诗 写好每一首诗 得此宝典 每一次写诗 我都铆足了劲 心理比等待彩票开奖还紧张 ◎我笑是有原因的,不知道他笑啥 我问小儿子 明天拿通知书 谁陪你去 他说:“你呗!” 我说你让李白和你去啊 我俩笑得蜷成一团 书上有说李白为官 李白游历 李白写诗 没有听说李白会带孩子 还陪孩子去学校拿通知书 ◎不要醒来 我和哥哥在一个区间里 走着走着就失散了 打开一道耳门 进了一家超市 售货员身边是滚筒式电梯 她在给购物者打出小票的同时 电梯启动了 我站在电梯上 顺利地到了楼下 一个制衣车间里 工人忙碌车着服装 谁也没有看我 我推开一道大门走了出去 周围一幢幢高低错落的瓦房 中间很小的间距 檐下有着蛛网 没有窗棂破败 露出一个个黑洞 我分明是清醒的 只要睁开眼睛 就会回到现实中来 但是我在心里一遍遍暗示自己 不要醒来不要醒来 ◎致敬诗人 小说家北来说: 八十年代我写诗歌 现在写小说 诗歌很久没写了 我主编火车 写火车方面的诗歌 发给我 稿费保持300元十行 这是我为诗人们做的一点事 ◎明星诗人 轮到余肉肉发言 她站起来 不适应大众场合发言的她 读起了 李侃诗集时光此间一首诗 一瞬间拿手机的单反的一拥而上 外围的诗人们 只听到肉肉不明朗的诵读 ◎高潮低潮 紫丁说诗歌仍处在低潮期 说不定哪天就会迎来高潮 赶了一天一夜火车的祥子 刚刚坐定接过话茬儿 作为诗人写的出就是高潮 写不出来才是低潮 ◎我因何成不了大家 透过窗棂 吉木狼格左手拿筷 正往火锅里夹菜 一日三餐 我在思虑 如何用右手持著 ◎知音者,江树也 我朗诵了新作 父亲所说的命 不动声色 道出了历史的荒谬 人生的苦难 ◎诗往简单了写 这是吉木狼格看了自便后说的一句话 他迫不及待地给大家读起了这首诗 宜宾下雨了 读完后吉木狼格问作者名字的第二字念什么 身旁的侃爷告诉他念:“tāo” ◎自便树敌 家国仇 民族恨 ◎我也铁石心肠 看了一则新闻 一女子遭遇车祸 无人施救 最终二次伤害罹难 我写成文字发在了朋友圈 一女子看了文字说 好难过啊! 我竟不知怎么安慰她 ◎呕吐 父亲对我说 我小时候读书 早上要放牛后 吃早饭 再去上学 有一天早上 不知道谁把留给我的馒头吃了 我喝了一碗稀饭就上学了 我不记得了 也不知道那天在学校怎么度过的 我只知道 出玉米的季节吃玉米 出红薯的季节吃红薯 出麦子的季节吃麦子 到现在我还在呕吐 呕吐物中 有吃的玉米 有吃的红薯 有吃的麦子 还没有呕吐完 ◎现场 一个女子过马路被车撞倒 她想站起来回家 但是她连坐都坐不起来 她又躺下去了 这时一辆车过来 再度从她身上碾压过去 她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事故现场 群里有人说 第一辆车过去 要是有一个人肯过去 把她扶起 挪到一边 打120把她送到医院 她肯定就有救了 有一人说当时他就在现场 ◎护士镇不镇得住他的邪火 卿小军疯了 见女人就上去 摸脸袭胸扯裤头 有的女人惊慌失措 有的女人脚一蹬 卿小军仓皇后退 卿小军父亲请求赵之国 带去云台山修行 三年后回来 似乎成了一个正常人 外出打工 工友肆意挑逗 一次出门找小妹 挨打被掳走机械表一块 这下越发不可收拾 家人只得将他送精神病医院 上车那一刻 很多人围观 有女子人群中言话 不知道医院里的女护士镇不镇得住他的邪火 ◎真屌 黄万友生二胎 摆明了要结扎 在村上一间房子里 黄万友躺在几张桌子拼起的手术台上 阴毛剃了一半 就听见房子上有人在扔石头瓦片 卫生员跑出去 撵走了捣乱的两个小鬼 回屋一看 黄万友不见人烟 卫生员又去追黄万友 挡住他的是两个社会青年 二十年过去 世事已明恩怨已淡 桂阳村又开始放开生二胎 但说来奇怪偌大一个村 竟无一对年轻夫妇提出生二胎 村上焦虑上方有令不能不办 于是放出话来 生二胎者奖励二万 黄万友站出来 拍拍胸脯 让我来 村干部想管他二胎三胎 有人完成任务就好办 在给黄万友发奖金的那一天 村上主动请吃饭 村书记张红光举起酒杯敬黄万友 说了一句:“你真屌” 黄万友端起一大碗酒一口干 这是他生平听到的对自己最好的评判 ◎幸福里 火车缓缓驶出遵义站 没走多远 我猛然看见车窗外一座楼宇上 擎着三个大字“幸福里” 脑子有过三秒钟的停顿 在哪里见过啊 呃!成都不是有座楼盘就叫“幸福里”吗 也许西安也有座楼盘“幸福里” 南京有座楼盘“幸福里” 石家庄有座楼盘“幸福里” 北京有座楼盘“幸福里“…… 这是不是代表了开发商的初衷 住进开发的楼盘 就住进了幸福里
编辑点评:
组诗34首,社会的万花筒,文人圈的故事,诗人童年的回忆,典型的社会新闻,诗人的人际交往实录,社会阴暗面,生活趣闻趣事,诗人文学底蕴深厚,俯拾成趣,点石成金,诙谐幽默,开合自然,浑然天成,大家手法,值得学习,耐人品读!推荐佳作!
关键词: 即将少去一个竞争对手 现代诗 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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