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的第一缕炊烟开始,每家每户都在进行着过年的序曲,不是厨房门口劈材的,就是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剁饺陷子的声响.
村头的老井边上打水的水桶排成了队,那几个庄稼汉还在忙中偷闲地抽上一根纸烟打上几句哈哈;河边洗衣洗菜的女人不时传来一阵快乐的笑声,吓得河里的白鹅嘎嘎嘎地叫上几声,随着女人们拎着竹筐,提着搓衣板的离去,河面的圆晕渐渐恢复平静,白鹅又悠闲地浮在水面。
一切就绪,除夕的晚上,红红的对联贴好后,每家都像铆足了劲的时钟,都没有了睡意,吃点自家做的地瓜糖块或者是炒的南瓜子,(那时候没有电视,更没有春晚),一家人坐在一起或许讲关于“年”的传说,或许憧憬着新年的希望,这个过程在我们乡下叫“熬年”,意思是要把凶猛可怕的“年”熬败。一直熬到第二天凌晨之后,点上接年的炮竹这才叫完美谢幕。
还没等睡足精神,天就亮了,一轮新年初升的红日从光秃秃的树桠间缓缓升起,寂静的村庄又渐渐开始喧闹起来,村民互相拜年的,走亲访友的,新的一年就在这热闹祥和中来到了。小孩子是最盼望家里能多多买些肉,可那时这简直是奢望,等到客人都来的差不多后,就没有好吃的了,于是我又盼望着去城里的姥姥家,到那里可以吃到肉和点心了。
所以那时的年味绝对跟“吃”亲密相连的。新衣服几乎没有,真叫个裁缝掉了剪子——就剩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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