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车里已经坐着别的女人,而我此刻也坐在别人的车上。
——题记
1、王浩与顾晓萌
年轻的顾晓萌在出门之前接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并非来自她的男友,而是另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个电话令顾晓萌有一种全新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只是来自新鲜的刺激,还有种莫名的兴奋。
顾晓萌上了一辆白色的私家车,她踩着高跟凉鞋,涂着蓝色指甲的脚趾白净而美丽。可是在她上车的刹那,她的眼神有点茫然犹豫,当她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与车轮在路面摩擦的声音,当她注视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商业街和人行横道,她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
她坐上男友以外男人的车,在这之前是完全无法想象的,这件事意味着她和男友之间已经产生了难以消除的隔阂。也许男友不会关注她的行踪,当她看到男友与别的女孩暧昧的聊天记录时,她就对男友不再抱有希望和幻想,她想或许此刻男友的车里也坐着另一个漂亮的女孩,他们正在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对顾晓萌来说既陌生又熟悉,他和她是在某交友软件上认识的,他们很聊得来,就互加了微信并相约见面。
男人望着顾晓萌的眼睛是热烈的,这个热烈的眼神令她回忆起了她的男友,他们第一次见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相似。男人边开车边与顾晓萌熟稔地聊天,仿佛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似的。
顾晓萌渐渐放松警惕,她感到自己紧绷的背脊开始慢慢放松,紧张感已经不存在了。她坐在车里,眼前反复浮现出男友的脸,身心被另一种不良的情绪笼罩着,仿佛一片乌云遮住了阳光。男友的脸和这个男人的脸轮流在她的眼前切换,像电影中快速变换的镜头,不过这个男人温文尔雅,与男友是截然相反的类型。男人对顾晓萌说起了他的家庭与收入,这些事情他在微信上从未提及过,现在他说起这些是那么顺其自然。她看着他的目光有一丝羡慕和讶异:“王浩,没想到你的条件竟然这么好,在这个大城市有房有车有存款,可我不明白,像你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要玩交友软件呢?你完全可以找个条件相当的女友啊!”
叫王浩的男人笑道:“傻姑娘,你不知道男人都喜欢自由自在吗?”
顾晓萌也笑了:“你说得对!”
王浩将车开到另一条街道,这时暮色缓缓降临,他问顾晓萌:“你对我印象如何?”
“不错呀!”顾晓萌心无城府地回答,又反问,“你对我的印象呢?”
“挺好的,晓萌,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王浩由衷地夸道。
“可我不明白,以你的条件选择余地很多,不一定非得找我,你说是不是?”顾晓萌锲而不舍地追问。
王浩沉默许久才缓缓地说:“我......我不想骗你,晓萌,我有女友……”
“噢!”顾晓萌恍然大悟,同时一颗心慢慢向下坠落,如果王浩有女朋友,那她和他的可能几乎是零。
“不过前两天我和她大吵了一架,因为她背着我和我同事搞暧昧……”王浩突然一个急刹车,将头扑在了方向盘上。
“呃......”顾晓萌除了吃惊之外,还有一点受伤的感觉。原来王浩约她见面不是因为她青春靓丽,而是由于他和她的情形一模一样。他们都心有所属,可是都遭到了对方的背叛才促成了他们此次的见面,“所以你约我见面是要报复你的女朋友?”
王浩抬起头,他五官端正,长得相当耐看。他慢慢地摇头,眉毛紧皱着,顾晓萌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纠结和矛盾。他说:“我承认见面之前我是这样想的,可见面以后我改变主意了!”
“哦,你想怎么样呢?”
“我真心想和你交个朋友!”
“可是,可是我要想一想......”顾晓萌思索着说,脸上又出现了茫然的表情。
“当然,你是女生,交朋友要慎重!”王浩微笑了一下。
“不,你误会了,”顾晓萌咬着嘴唇说,“我和你一样,我男朋友背着我和别的女孩交往,我气不过才约你见面的!”
“你继续说下去!”王浩握紧了方向盘,一踩油门,汽车疾驰而去。
车开到一个公园湖,王浩绕着湖心带着顾晓萌兜风。顾晓萌没有心情观赏美丽的湖光水色,她扼要地讲述了她和男友的爱情故事:“他也开了一辆白色的车,不过他的车没有你的车这么高大上。我现在坐在你的车里会想起他的车,不知道现在他的车里坐着哪个女孩?”
“看样子你是深有感触啊!”
“王浩,我并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如果不是他对不起我在先,我根本不会这么做的!”
“我能理解,这也是我的心情写照!”王浩将车在公园湖绕了一圈又一圈,有一搭无一搭地和顾晓萌聊天。
“那时我和他交往已经三个多月了,在这之前我反复问他的姓名与年龄,他信誓旦旦地说他叫陈飞宇,今年25岁,可我在他家电脑桌上看到他的身份证,原来他叫陈星,才21岁——他干嘛要隐瞒我?”
“那你和他除了感情,还有金钱往来吗?”王浩婉转地问。
顾晓萌迟疑了一下说:“有的,除了开始的那两个月,后来交往都是我花钱付账,比如吃饭看电影,他还借故跟我索要红包,借钱之类......”
“傻姑娘,你是遇到骗子了!”王浩善意地提醒顾晓萌,“赶快和他断了吧!”
“我对他那么好,他为啥这么对我?”顾晓萌说着说着肩膀抖动哭泣起来。
“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伤心难过!”王浩再次停下车,原本他被自己的情感问题深深困扰,而现在他觉得这个女孩的问题比他严重,他对这个痴心的女孩不仅有好感,更产生了一丝怜悯。
“如果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能和我交往一年多?好几次我提出分手,他都不愿意!”顾晓萌不甘心地说。
“有个像你这样青春貌美的女孩做女友,我想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的!”王浩想笑又没笑,心想这个女孩真是单纯得可以,难怪会被男人骗。
顾晓萌陷入了无边的绝望,原本她还有一丝侥幸心理,对男友存在幻想,现在最后这点美好的幻想也被王浩的话毁灭,像一盆冷水临头泼下,瞬间冰冷了她的心。
2、顾晓萌和陈飞宇(陈星)
顾晓萌和陈飞宇交往后长期处在一种猜谜的状态。顾晓萌每天都在猜测陈飞宇在哪里干什么,猜测他的每一个表情、动作以及语气,他和她的聊天记录她都不舍得删除,反复逐句地查看推敲,猜测这些字里行间背后隐藏的秘密。顾晓萌这样毋庸置疑会很累,尤其陈飞宇一直对她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他对她不冷不热,像一杯温开水,失去了往日的那种热情。有时候她会撒娇,质问他为什么不能对她主动热情些,他却淡定地反问她是要长久还是要热情?
她坦白地说她都想要,他笑了,继续淡定地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她不依不饶地围绕这个问题喋喋不休,以前她这样撒娇是有用的,他会捏一下她的下巴说:“宝贝,谁说我对你不热情主动了?我不是一直都很主动吗?”
可这次他终于不耐烦了:“晓萌你总说这个有意思吗?你们女人就是爱乱猜!”
“如果你对我好点,我还会乱猜吗?”顾晓萌委屈地说。
这样委屈的感觉一直包围着顾晓萌,她每天都被同样的问题困扰——他对她究竟有没有爱?如果有爱,那为什么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如果没有爱,那为什么他睡了她一次又一次却并没有甩了她?有时候她看到路上走过的情侣会羡慕半天,她突然想起她和陈飞宇白天很少见面,他也很少主动找她聊天,他们从没有过交集,他们唯一的交集就是在晚上,确切地说是在床上。
她站在房间内对着窗外长时间发呆,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白云又蓬松得恰到好处,她想如果这个时候能和陈飞宇约会,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可是陈飞宇却不在她的身边,此刻的他在干什么她完全不清楚。
她不知道自己发愣了多久,后来她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微信,找到了陈飞宇的头像。她喜欢陈飞宇这个名字,但后来才知道他的真名叫陈星,她想起她从前叫他陈飞宇时他答应得那么心安理得,丝毫看不出一点破绽;他惯会演戏,是个天生的好演员。不过细节会暴露一切,他带她回家过夜就是个错误,他应该藏好他的身份证,而不是随意地摆放在电脑桌上,让她不费力地看见了他的秘密。
姓名年龄只是符号,她并不想因为这些事和他辩论争执,而且他的脾气并不好,万一争吵后他再也不理她了,那多得不偿失!她没有计较这件事,此时她很想发信息给他,又不想每次都是她主动找他,她就这样反复纠结,煎熬着自己的身心。她想起有一次约好了过夜他却晾了她一整晚,他心情好的时候会主动约她见面过夜,心情不好的时候能好几天都不理会她。他总是这个样子,通常饱餐了她之后总有三四天时间是想不起她的。她知道他并不在意她,她也清楚他们也许并不是谈恋爱只是搞暧昧,在这场感情游戏中,谁认真谁就彻底输了。
她不禁回忆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和他在地铁站旁边的咖啡厅偶遇,当正午的光线透过玻璃门折射在她身上,那一刻他的表情亮了。她不仅美丽,而且青春洋溢,虽然她穿着朴素,一件白色的T恤和牛仔裙,但那清纯的五官与挺秀的胸部是掩盖不住的。他对她一见钟情,而她也是如此。他们刚认识没多久便一起过夜了,那时候他总是舍不得和她分开,他们激情地拥吻搂抱对方,在床上翻滚着,那时顾晓萌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摇晃,而晃动得最厉害的就是她的身体,随着男人的律动而摇晃。她的身体对他无限度地伸展,打开,像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他不厌其烦地在这条道路上疯狂地驰骋,第一次他会觉得新鲜刺激,心潮澎湃,第二次第三次也是如此,可是随着次数的增加与累积,他渐渐失去了在这条路上驰骋的热情。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他极有可能要去开辟新的道路了。可在他开辟寻找新道路之前,这条熟悉的路也不能放弃,虽然每天都经过,早已失去了新鲜感,但老路容易上手,不会有危险;而新路需要冒险和试探,不如老路容易驾驭和操控。
当陈飞宇疲惫地驰骋完毕,顾晓萌抱住他说:“老公,明天晚上你再来陪我啊!”
“哇靠,你是想累死我呀!”陈飞宇拍了一下她光溜溜的屁股。
深夜,顾晓萌紧紧地抱着陈飞宇入睡,陈飞宇刚朦胧有了点睡意,顾晓萌突兀地问他:“老公,你喜欢我吗?”
陈飞宇不满地说:“我都要睡着了,你好好的问这个烦不烦?”
听到他这么说,顾晓萌的一颗心“咚”地一下掉入了深渊。
3、王浩和女友
王浩的情况比顾晓萌也好不了多少。以前他出差几天女友都会详细盘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在他出差的时候又是电话又是微信的关怀备至;然而现在他出差她不闻不问,完全是另一种态度。她甚至还对他说:“亲爱的,不能耽误你工作,你不必急着回来!”
刚开始他并不在意女友这些细微的变化,后来一次偶然他翻了她的手机,发现了她和他同事的暧昧事件。他拿着她的手机质问她怎么回事,她不但不解释还怪他疑神疑鬼,他们大吵了一架,他愤怒地摔门而去。
他想过要请私家侦探捉奸,可他知道一旦这么做,他和女友的关系就彻底破裂了。其实他们已经有了无法挽回的裂痕,只是这个裂痕表面上看来并不明显。
在亲朋好友眼里,他们是人人称羡的一对恋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结婚生子是迟早的事。一切都安排得恰到好处,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女友有了暧昧事件后,他学会了酗酒抽烟泡吧,酒醉后他东倒西歪,这样痛苦几天后,某一天他突然顿悟了,因为他想起了某部电视剧中的话:“上帝为你关上一道门的同时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可我发现上帝关门的同时把窗也关死了,但我不允许自己悲伤太久。”
他觉得他是个男人,他也不能允许自己悲伤太久,于是他开始玩交友软件。他在软件上认识了一个叫小豆芽的女孩,这个女孩青春美貌,眉眼间和女友神似,他毫不考虑地和小豆芽聊天,并且加了微信。
小豆芽说她叫顾晓萌,今年20岁。
他说他25岁,还让她叫他哥哥。
小豆芽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用语音软绵绵地说了一句:“哥哥!”
这声“哥哥”瞬间打动了他的心,漂亮女孩的声音对男人的攻击性绝对是巨大的。
就在那一刻他决定与顾晓萌见面,女友找了新欢,而且是他的同事,这伤害了他的自尊心。既然无法挽回女友的心,那就去找别的妹子,这世界到处都是漂亮的妹子,而妹子都是可爱的。
他和顾晓萌见了面,当时他就有一种报复女友的快感。顾晓萌的颜值身材都是杠杠的,甚至比女友还出众。他知道他男性的劣根性犯了,他和所有年轻的男人一样,都想得到顾晓萌。
他想得到顾晓萌还有一个原因,顾晓萌这样的女生单纯,而且她经济困难还倒贴陈飞宇,这个女孩真是傻得没了原则和底线。
他记得他的朋友说过,如果哪天女人对你冷淡了,你要对她更冷淡。如果你表现得在乎了放不下了,女人以后就能对你予取予求。因此他想开了,很快用理性与工作忘记了爱情忘记了女友,而且他也开始寻找新的刺激,来自于网络交友软件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