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是第三者
我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小山村,村子不大只有三十几户人家,我家是穷村中的贫困户,母亲身体不好,却生了我姐弟三个,由于月子里保养不好落下了病根,腰痛病折磨了她十几年,每逢变天就发病,有时比天气预报还灵。父亲很木讷,老实厚道,内向不爱说话,一天到晚埋头做事,家里家外忙个不停,却不知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地里的庄稼收成并不好,园里的瓜菜还不够一家人食用,更别说送人了。我读完初中就外去打工了,姐姐在家务农,她只念了小学,弟弟才十三刚念初中。我外出时还不满十六岁,妈妈说我胆大就让我出去见世面,姐姐因为胆小又不爱开口说话就被家人留下了。我是跟村上的人一同外出的,在广东佛山的一家私人工厂学裁缝,师父叫三亚,属于三十出头带着老婆在外打工的那类。让我跟她学是厂里的安排,她与我也算老乡,不过离得远,彼此都不熟悉。我吃住在厂里,因为厂里有六十几号人,办了食堂吃饭记帐在工资中扣,住不算钱,六个人住一间,我还算幸运房间只安排了四个,其余三个都比我大,我叫她们姐姐。老大叫红霞,我平时就称她霞姐,听说她谈恋爱了,但我刚來还没见过她男朋友。霞姐很耐看,身高162,体重不过100斤,皮肤很白很细的那种。听说师父曾打过她的主意,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师娘很可怜,一脸的无奈,她似乎很怕师父,经常被师父呼来唤去的。但师父对我很好,教我时也很有耐心。他说话声音很细很甜,经常会嘴对着耳朵才开口,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师父爱抽烟,嘴上烟味很重,开始不习惯,后来也习以为常。
师父教我的时候经常会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开始不乐意,久而久之也就适应了。可是,我发现师娘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尽管她没讲什么,我那时不太懂,只觉得师父说话时气息有些沉不住,声音也会微微颤抖。我似乎感觉到了男人的味道,但我不懂得爱情,因为那时我太小,我只觉得人在他乡师父是个依靠。没过几天师父与师娘打架了,听师娘讲师父在睡梦中喊着我的名字。我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这样,但我知道我与师父之间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这件事搞得厂里同事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有些心神不定,走路也躲开师父,没几天师父师娘结帐走了。厂里也就恢复了从前的平静。我在这家服装厂干了快一年,临近年关大家都陆续回家过年,我自己却没有回去,只托老乡给家里带去了2000元。我知道,家里不缺人只缺钱,在三姐弟中,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而有了这些钱一家人就能过个好年。
(二)被迫的初恋
厂里只剩我与阿力没有回家过年,阿力是厂里的裁剪师,工资比我高得多,他那年二十七岁,比我刚好大十岁,身高175厘米,体重138斤,属特有男人味的那种。我与他接触不多,平时在走廊相遇,彼此只是笑着点头而已。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家过年,他说父母为他订了一门亲,他不爱那女的,不想回去与她结婚。我说不爱不如回去把婚退了,免得两头误事。他说订婚花了一万多,他不想白白丢掉这些钱,他想让女方先开口,这样好把彩礼钱收回来。我太小不懂事,当时还很同情阿力。大年三十阿力买了许多酒菜,提出要与我一起过年,说实在话,他的提议我是不会反对的,因为人在他乡多少有些孤独,与他一块过年也热闹些。我们忙着打扫卫生,准备晚餐,我甚至还想到让他去买幅春联贴上,这样更增添了些节日的气氛。那年的年夜饭很丰盛,有鱼有肉有鸡,还喝了不少酒,我从小到大没喝过什么酒,但经不住阿力一个劲的劝,最终喝得不省人事。等我醒来已是大年初一的早晨,阿力跪倒在床前哭成了个泪人,他说他不知道我还是红花女,原来我与师父的爱情是假的,我看看他又看看一丝不挂的自已,明白了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下床追着他打,他一个劲地赔礼讲好话,闹來闹去我又被他抱上了床,这次我没反抗,反而闭上双眼。事后我没报案,因为我相信他的话,他爱我并且会娶我为妻。整个正月我都与他生活在一起,逐渐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却就这么糊里糊涂变成了阿力的女人。
他说他爱我好长时间了,一直找不到表白的机会。我不太相信,但这话我爱听。难道说在走廊里相视一笑就是爱,我不敢多想,但我成了她的女人却是不争的事实,他似乎不愿给我独立思考的时间,一天到晚守着我转,弄得我天天陪他,分不清这究竟是爱还是被占有。过完年许多员工都陆续來上班,我宿舍的另外三人中已到了两位。我与阿力的行动不方便,但阿力经常不顾我的感受,当着霞姐她们的面吻我,弄得我很难为情。有次霞姐问我你是不是爱上他了,我不知什么叫爱,只好胡乱地点了点头。云霞一脸的胡疑,问他是不是得到我了,我是不是被动地接受了?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觉得霞姐什么都懂。霞姐让我小心,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寄希于阿力是真心爱我。云霞私下告诉我,她差点让我师父骗了,我师父曾告诉她自己是单身,结果家里孩子都上学了,要不是我师娘找来,她早就变成我师父的女人了。我告诉她我与师父之间没什么,那都是谣传。霞姐说她早就看出来了,但她认为我与阿力有事,她劝我小心阿力。我也觉得心里没底,一个劲的劝阿力回去把婚退了。阿力总能找出理由来搪塞,虽然我知道他的理由并不充分,但我不愿因此而失去他,毕竟我把女人的一切都交给了他。
阿力总能找岀时间来与我相会,我们像小偷一样提心吊胆地活着。直到那一天,在寢室遇到了霞与她的男友了后,事情才原形毕露。霞与她男友也是偷闲来幽会的,被我们撞了个正着,阿力在我身后,他们相对一笑,好像认识。我觉得这笑相有点怪,晩上我问霞,霞姐告诉我一个使我崩溃的消息。她说他男友认识阿力,他们是一个村的,相距不到三里路。其实阿力早结婚了。他老婆快生了,阿力躲在这里不回去过年,目的就是为了得到我,其实他早买车票了,听说我不回家过年,就临时决定留下来的。
那一刻我手脚冰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疯狂地想要阿力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于是我连夜约见阿力,他在铁的事实面前不得不承认事实。但是他还想继续占有我,这次我没让他得逞,我告诉他我们间的情份结束了。我说我要告他强奸,他跪倒在我面前请我原谅,并发誓要给我一万块钱作为补偿。我心灰意冷的回到寢室,一夜未曾合眼,霞怕我自杀,坐在床前劝我一夜。我把自己关了两天,最后觉得为这样的男人去死不值,就决定结帐走人,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三)走向堕落
离开佛山我去了深圳。我并没有向阿力索要赔偿,连走也没有告诉他。我恨他的欺骗,但我更恨我的无知,我是悄悄离开那伤心之地的。十七岁的我孤身一人来到深圳,先租了一间十二平方的房子住了下来。休息两天后就开始找工作,半个月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身上带来的钱快用完了,再找不到工作就得饿饭,万般无奈,我走进了一家娱乐城,找了一份足疗技师的工作。说是足疗那里面道道可多了,领班的大姐对我说,做技师不仅要手艺好,更主要的是能与顾客沟通,让顾客开心,服务是全方位的,一切为了客户。领班为我找了个师父,那师父姓冯,三十多岁,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我有些害怕,但我知道为了生存,就不能有怕的想法,更何况我已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冯师父拿了个人体模型给我们讲解,然后手把手的教我们。我们都穿上了统一的服装,在冯师父的指导下,不断地重复着一些按摸手法,这样学了三天,冯师父就扮演顾客,让我们一个个的按摩。冯不断说些下流的话,让我们应对,对得不好他就用粗话训人。轮到我时,师父说这小妞很漂亮。我笑了笑说这是大哥看得起,能为你服务是我的福气;师父在我脸上摸了一把,我说怎么,我脸上不干净?师父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冯看上去很难相处,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倒是老板不怎么地道,我们明天上岗,今天要接受老板逐个审核,其中有两个女的就这么审走了。我是10点多被召见的,老板见我长得不错,他让我坐在他大腿上,我很大方地接受他的爱抚。他说来这里工作不能有思想,不能有尊严,一切为顾客服务,顾客开心了你们就成功了。我不在乎老板的不老实,老板见我在乎也就很满意。我终于通过了老板的审察。这里的娱乐城很大,做我们这行的有几十号人,领班打人扣工资是常有的事。我干足疗上手很快,不到半个月就是个好技师。尽管很苦很累,下班一般要到十二点以后,但我干得还算顺手,提成一天比一天多,大部分顾客还算“文明”,君子动口不动手,只有个别喝醉了酒的,又动嘴又动手的,只要你应对得妙,他们很快就睡着了,倒是又省心又省力。在这里干了半年,我给家里寄去了三千元。我自以为走出了狼窝,谁知却又落入了虎口,灾难再次降临。人在顺利的时候,就容易得意忘形,半年的稳定工作,让我逐渐淡忘了曾经所受到的伤害。
一天晚上我接待了一位看上去很尊贵的客人,约么四十岁左右,很白很文雅,中等偏胖的身材,高傲的国字脸上眉毛很有精神。他问我来这里工作多久了,我说快半年了。他说苦不苦,我说还行。他说想帮我找一份更轻松更体面的工作不知我是否愿意。我停了一下赶忙回答,我很笨不知行不行。他说你很漂亮也很聪明一定能胜任的,我很开心,能有这样一位老板欣赏能不开心吗?我答应了。
老板姓刘,我称他刘总,是一家进出口公司的总经理。他给我留下了一纸联络方式走了。我高兴得一夜没睡好,我想我是遇到贵人,笫二天就向领班请假去找刘总。刘的公司在一幢二十几层的写字楼内,我从电梯上到十八层,在一位小姐的引领下来到刘总的办公室,办公室很气派有六十多平方,一张办公桌坐北向南放着比双人床还大,身后的书架摆满了书。刘总坐在老板椅上抽烟,见我进来就笑着示意我在对面坐下,他说他这里缺少一位生活秘书,工资每月三千六百元,不知我是否愿意干?我说我文化不高,只念了初中不知能不能干好?刘总很礼貌地笑了笑:“干生活秘书文化高低不重要,就是要能吃苦能听指挥,有献身精神。”我说:“刘总尽管放心,我是穷苦出身什么苦都能吃,听话就更没问题,刘总对我这么好,叫我干啥我就干啥,而且一定会干好,决不辜负刘总的期望。”刘总从抽屉拿出一份事先拟好的合同让我签,并一再提醒我说看清楚条款免得以后反悔。我太年轻根本不懂江湖险恶,草草看了一遍就把合同签了。刘总很慎重,让我贴上照片按上手模。手续办完刘总让司机送我回去退房辞职,他说公司帮我安排食宿。我随司机下楼去娱乐城办手续,老板结帐时意味深长地说:“红颜命薄。”我没听懂也不想懂。
刘总将我安排在一幢一百多平米的房子里,司机说这就是你生活工作的地方,没有刘总同意不得善自离开房间。我没來得及细想司机的话,只顾高兴地欣赏着房子那豪华的装修和高档的家具。刘总走进我的房间已是九点多了。刘问我吃住可满意,我说很好很开心。他问我对合同的条款是否清楚,我说我清楚只是不知道干什么工作。刘总笑了,他拿出合同的复印件让我逐条看,我傻眼了,合同上写着为公司提供性服务,参与公司业务开拓及攻关。如违反合同或毁约应赔偿公司损失三万元。我无助地望看刘总,他说他不勉强任何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说得轻巧,我上那儿去弄三万元的赔偿金呢?无奈我只好屈服合同的要求,把自己卖给刘总三年。
刘是个男人味实足的人,尽管很被动,但我还得认同他是个不错的男人。笫二天来时他给我看了十几张自已的裸照,我知道这是他们控制女人的手段。我没做声,只应他的要求做一个女人该做的事。我自认为我是个下贱的女人,一个月后我居然离不开刘总,有几次他有事没来,我总像少了些什么,坐立不安,有时还会失眠,久而久之我居然爱上刘总了。我与他之间的那点亊,我不再是被动应付而是主动出击。刘总看到了我的变化,开始安排我参与公司的一些应酬。我终于有机会离开那间别墅,隔个三五天就能以刘总秘书的身份参与各种社交活动。由于我情商不错,人又乖巧,刘总总是在社交间歇奖励我,我也总能让刘总在工作之余享受到男女的快乐。
我爱刘总,我知道我的身份地位,但我仍然这么想。我曾几次试着问刘总,他都不作正面回答,而我爱他就连他身边的人也看得懂。门口的保安撤走了,我以完全自由,但我放不下刘总,时时牵挂着他,我在天天等待中度过。三年期满我害怕刘总赶我走,整天提心吊胆,一天刘总问我合同到期了你有什么想法,我说想把合同延期不知是否可行。刘总讲我也舍不得你走,那就延长一年,工资每月加1000元。我试着问刘总我能否帮他生个孩子,刘不同意,去年我偷着怀孕三个月,最终还是做了人流。我爱他已经不能自拔,想帮他生个孩子,但这一切都是我的梦,一个无法圆就的梦。
我无奈地离开了他,只给他留下了一封未写完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