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日,贵妃忽派人从宫里将些希罕的玩物送到府中,命分与众人玩赏。
薛宝钗也得了一份,第二天过到贾母这边拜谢,只见宝玉已在那里。她因往日母亲对王夫人等曾提过“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後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等语,所以总远着宝玉。昨儿见元春所赐的东西,独她与宝玉一样,心里越发没意思起来。
宝玉却心无他念,见了她来,上前笑问道∶“宝姐姐,让我也瞧瞧贵妃赐的红麝串子?”可巧宝钗左腕上笼着一串,见宝玉这麽说,少不得褪了下来,偏她生的肌肤丰泽无比,剥了半天也褪不下来。
宝玉在旁看着宝钗那雪腻的一段趐臂,不觉动了羡慕之心,吞了吞口水暗暗想道∶“这膀子可算是这家里几百个女人里最诱人的了,要是长在林妹妹身上,或者还有得摸一摸,却偏偏生在她身上哩!”正在恨没福得摸,忽然想起那金玉良缘之说,心神一阵荡漾困惑,再看宝钗容颜,只见脸若粉桃,眼同水杏,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比起黛玉,又另具一种妩媚风流,不觉呆了。
宝钗终把串子褪了下来,递与宝玉,他也忘了接。宝钗见他傻了,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丢下串子,回身才要走,只见林黛玉蹬着门槛子,嘴里咬着手帕子笑呢!
宝钗道∶“你又禁不得风吹,怎麽又站在那风口里?”林黛玉笑道∶“怎麽不是在屋里的,只因听见天上一声叫唤,出来瞧了瞧,原来是个呆雁。”
薛宝钗冰雪聪明,知她打趣某人,便嫣然道∶“呆雁在哪里呢?让我也瞧一瞧。”林黛玉比手划脚道∶“我才出来,他就‘忒儿’一声飞了。”口里说着,将手里的帕子一甩,向宝玉脸上甩来,宝玉不防,正巧打在眼上,“嗳哟”了一声,唬了一跳,忙问是谁。
林黛玉摇着头儿笑道∶“不敢,是我失了手,因为宝姐姐要看呆雁,我比给他看,不想失了手,弄到你脸上了。”宝玉揉着眼睛,脸上阵阵发烧,见黛玉似笑非笑的瞧他,心底一阵发慌,待要说话,却又想不出有什麽好说的。
用过午饭,众人散去。宝玉怅怅的回到屋里,只见院中早把凉席枕榻设下,大小丫鬟东倒西歪的躺着,也没人理他。
宝玉没趣,正想进里屋看看袭人在做什麽,或可闹她一闹,忽见碧痕从後边浴房出来,手里抱着一盆换洗的衣
物,头也没上髻,黑光光湿淋淋的秀发披在肩上,肌肤被水泡得娇嫩嫩的,又如桃儿般白里透红,真可叫做吹弹得破,想起刚才宝钗的雪臂,心头一荡,便凑了过去。
碧痕见是宝玉,虽然身上只着了件小衣和纱笼,露手露脚的,但从小便惯了的,也不避忌,站住对他道∶“偏这会从哪顽了回来,算我倒楣,怕是又不能好好睡个觉了。”
宝玉笑道∶“我也困哩,不做别的,一起睡去,哪里就倒楣了?”碧痕道∶“那就快快去屋里躺下,我侍候完了也打个盹。”宝玉靠近,越发觉得她清爽动人,笑道∶“也不用你侍候,我就到你席上睡吧!”
碧痕一听,脸就晕了,淡淡说∶“受不起,我那床二爷怎麽睡得惯?”宝玉涎着脸道∶“我就睡睡看。”碧痕道∶“你就别闹人了,天这麽热,你好好的大床不去睡,来跟人家挤什么呀……”忽然有点坏笑地说道∶“要不,
你就跟花姐姐挤去,她可是不赶你的。”
宝玉又急、又痒,恨她不肯答软,色心转动,道∶“我想起来了,天气这麽热,我也得洗个凉才好睡。”碧痕叹道∶“我说呢,好容易想打个盹儿就被你搅没了,罢罢罢,我先去屋里帮你拿衣服再过去打水。”宝玉笑咪咪的,仅自先往後边的浴房去了。
碧痕抱了宝玉乾净的小衣进了浴房,把衣服搁在旁边的高架上,见宝玉已脱得精赤,坐在大木盆里笑嘻嘻的等着,道∶“急什麽呢?水又没打好。”宝玉只笑道∶“不怕,天这麽热,不着凉的。”碧痕上前,拿住水把,一下下地推水。
不一会,水已满到宝玉腹上,碧痕微喘道∶“才洗了澡,便又出了一身汗,都是叫你这大老爷给闹的。”宝玉笑道∶“那你也进来一块洗罢!”碧痕懒得睬他,拿了一块澡绵到木盆边蹲下来与他搓洗,宝玉笑嘻嘻的坐在木盆里受用,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逗趣。
碧痕怕沾湿了袖子,便将之高高挽起,用汗巾儿扎了,露出一大截白白的藕臂。宝玉怔怔瞧着,又想着与宝钗比较,虽说瘦了点,也没有那般润腻,可此际入眼,心里也爽爽的;再往她身上一乜,纱笼里是一件碧碧翠翠的肚兜儿,衬得那肌肤更是白晰娇嫩,不知不觉股股热气乱窜,待碧痕帮他搓到下边,轻轻地碰了一下,便朝天高翘了。
对碧痕来说,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不禁吓了一跳,如遭蛇吻,慌忙缩回手去,瞪着宝玉说∶“怎麽了?它今天怎麽变这样啦?”宝玉沐浴,向来由几个大丫鬟轮流侍候,从前年少不知事,自然没有什麽荒唐,如今已有过仙姑在梦中秘授,又跟袭人偷过了几回,春心已开,乐趣也知,在这种情形下,当然揭竿而起,却把碧痕唬了个芳心乱颤。
宝玉脸上微热地笑道∶“它难受哩!姐姐快帮我揉揉。”碧痕不动手,惊疑不定道∶“好好的怎麽就难受了?你还笑嘻嘻的!”宝玉忙苦了脸,说∶“这可是真的,或许天气太热,它也上火哩!想来姐姐揉一揉就好了。”
碧痕从小就被买进来,又没在长一辈房里侍候过,对那些男女之事,所知自比袭人少了许多,只隐隐觉得男人身上的这根东西可非同一般,否则女儿家怎麽没有呢?将信将疑地说∶“要不我去叫袭人姐姐来,问问她才好。”
宝玉见她完全不懂,心里大乐,哄她道∶“好碧儿,你就先帮我揉揉,说不定就好了,也用不着去烦她。”碧痕这才犹犹豫豫伸出手儿来,轻轻地搭上了宝玉那根胀得巨硕的怪物,怯怯地揉了揉,说道∶“肿成这样,只怕没那麽轻易就好。”却见这公子咧着嘴,面容古怪,还道他在难受哩!
怎知这宝玉公子却是美得连骨头都轻了,心里暗叹道∶女人就是比男人好呐,我那根俗物一到了那嫩嫩的手里,就舒服透顶了。
云收雨却,碧痕委屈无限,又嘤嘤地哭了起来,宝玉忙百般哄她,说也跟袭人这样玩过几次呢,又许以怜爱。过了良久,碧痕才止了哭,狠狠地在宝玉臂上咬了一口,虽然痛极,那傻子哪会着恼,倒觉甜到心里去了。
宝玉在这荣、宁二府内,上至老太太,下至小丫鬟,在哪个心里不是个宝?
碧痕又是宝玉屋里的,他荣便荣,他损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