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是在农村,那里的风景很好有俊山,有清澈的小溪,还有一谭谧静的湖。
湖离我们的村子不远,但是家长都不让我们到那边玩,那里经常出现一些怪事,那时候我们哪懂这些,大人越不让去我们的好奇心就越重。通常我们会约上三四个好友一起去那嬉水打闹,但是自己还真的不敢去,尤其是晚上。有几次去隔村的大姨家玩,回来时候稍稍晚了些,也就是月亮刚刚升上去,爸爸带着我和妈妈从湖边上走过,我都能感觉到那湖里发来的阵阵凉意,月光照在湖面上,水闪着碧亮的光辉,神秘而诱人却也让人恐惧。
我好几次问爸爸为什么不让我们接近湖,他总是说那里不安全小孩子少玩水,但是我们去比湖要深的多的小溪去玩,爸爸却从来不横加阻止,甚至夏天还鼓励我们去小溪里面洗澡抓鱼。又一年二叔来我们家喝酒,酒喝到七分他晕呼呼的招呼我过去所:“你是不是一直想,想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们去那个湖边玩?”
我点点头:“二叔,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二叔红涨着脸,手不停的在脸前比划这说:“告诉你吧,其实啊,不光你们孩子不让去,连大人也都不敢去,因为啊,那里面有鬼。”
我听到有鬼顿时更来了兴趣:“什么样的鬼?你见过吗?二叔。”
二叔拨浪鼓似的摇晃着脑袋说:“当然没有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就在那个湖边已经死了好多个人了。死的莫名其妙的有时候根本就不是下去游泳,在岸上就突然掉到湖里淹死了。”
二:
自打二叔跟我说过之后,我就再也没敢去那个湖。不是因为我有多怕鬼,而是我发现真的没有一个大人去那个湖边,哪怕是路过也要绕道很远。不过其他的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去湖边打闹玩耍,他们还经常嘲讽我没有胆,但我就是不去,随便他们怎么说。
果然有一天还是出事了,是隔壁村的李叔,我还去过他家玩现在还清楚记得他的模样,高高的瘦瘦的,眉毛中间有一颗大痣,眼睛眯眯的跟睁不开一样,他老婆却很胖也不好看。
爸爸说他是到湖边上散步,结果一不小心掉下湖里淹死了。但是二叔却偷偷告诉我,他根本就不是一不小心掉下去的,是被湖里的人拉进去的。
那天晚上我怎么睡都睡不着,反复想着二叔的话,是被湖里的人拉进去的。拉进去的。湖里怎么会有人?又怎么会拉李叔叔进去?不过我还是选择相信二叔的话,因为湖边上的水很浅,我们都下去玩过,一个大人即使不小心滑下去也不可能被淹死的。
李叔叔死后不久,一个外村的女的找上他家,说李叔叔生前答应给她一个金镯子。没有兑现就死了,李婶婶当然是不愿意,可是对方竟然拿出她和李叔叔亲密的照片,还有李叔叔给她写的情书和信件,李婶婶一看就哭了,她认得李叔叔的字。李婶蹲在他们家的石凳上一直跺着地,嘴里骂道:“我真是瞎了眼,跟着这么一个人,亏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生前背着我勾引狐狸精,还要给人家买金镯子。我跟了你一辈子你连个衣服也没有跟我买过。”
从那以后去湖边玩的孩子少多了,大人们也看的更紧了。可是着反而使我对湖有了兴趣,那时候我特别希望遇到鬼,哪怕是一个很可怕的鬼。
三:
终于我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和几个好友约好晚上去捉鬼,那天月亮很圆很亮,我们带着长竹竿,哨子,手电筒溜到湖边好一个找鬼。
可惜找了一晚上鬼也没有出来,到是一头猫头鹰的刺耳尖叫,吓的我们四处逃窜,我一个朋友甚至跪倒地上不住的磕头喊饶命,等他起来的时候裤子都尿湿了一大片。这件事一直被我们嘲笑,直到我26岁那年。
在那之后我们又去过几次湖边,都是打着抓鬼的名义。我们在湖边大喊大闹,把石头扔进水里,用树枝搅动着水面让鬼不得好好休息。但好像都没有惊动它。但是最近几年又有3个人死在湖里,两男一女,都是附近村里面的。湖里有鬼的传说一直在流传,我们也一直在努力抓鬼,可是毫无所获。
大学的时候村里面响应市委的号召,要把附近改为一个旅游景点,这个湖当然也是景点其中之一。经过一段时间封闭改造后,重新开放的湖要比以前漂亮多了。岸上都栽着柳树,春天一道柳枝伸进水里,随着微风漂浮着很是好看。
一时间也吸引了很多人来,似乎大家都忘了湖里鬼的传说。我的一个大学舍友特别喜欢摄影,到处找风景好的地方练习拍摄,我偶然间提到我们村的湖,他很有兴趣表示国庆放假就去,顺便去我家看看。
国庆节前一天,我正收拾东西准备带他回家,他女朋友突然跑过来哭着问他为什么要跟她分手,我同学面无表情的回答:“能在一起就能分开,有什么好哭的。”
她非要一个答案,我同学也就淡淡说:“我不喜欢你了,够了吗?”
她哭的更凶了,我问他要不要安慰一下,他摇摇手很潇洒的走掉了。
车上我问他到底因为什么分手,他得意的说:“玩腻了呗,这个女孩也就那样,我上过几次就不想上了,我找了个新的女朋友,比她好看多了。给你看看她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真的很美。
同学在我家住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去湖边拍摄。我因为那天亲戚来没有跟他一起去。不到中午,我发小气喘吁吁从大口跑进来,一脸惊慌的说:“你,你同学出事了。”
尸体是在湖中央发现的,整个人都浮肿了起来,像是泡了好几天。
他母亲来认尸的时候很激动,非说我是凶手,人们都认为她疯了。但确实跟我有关系,我也无心上学,躺在宿舍里一闭眼都是他的样子,没到春节我就退学了。爸爸也没有难为我,只是说可惜了,你不该让他来的,多好的一个孩子。
四:
退学后的我,决定留在城市里打工,开始在一个公司做办事员,认识了一个女孩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挺温柔。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我们同居了,并且开始规划我们的未来。办事员的工作虽然辛苦报酬也低,但是我仍然干的起劲。很快我被领导看好,调我去当她的助理。
对,我的领导是一个女的,而且只有30岁年轻有为,还很会打扮。我每天兢兢业业的给她整理文件,认真做好每一次的会议记录,有时候还跟她一起出去吃饭。不管我多晚回家,我总能看到女朋友天使般的笑容,她温柔的问我一天的情况,还会给我准备好可口的夜宵。每次当我还有多余精力无处释放的时候,她会羞涩的笑笑说我好坏,说完就热情的抱过来亲吻我。她对我百般顺从,从来不说一个不字,我觉得我真的很幸福。
跟领导接触久了,她开始向我说一些心里话,她离过一次婚因为遇到了一个渣男,听说那个渣男现在也死了。离婚后她没有想过谈恋爱,只是一心想把工作做好,因为她说女人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抵御的了渣男,开始我像往常一样把她的话当成领导对下级的教导和指点,直到她说:“但是我遇到了你。”
她开始频繁的带我去吃饭,见各种不同的人,有时候她喝的很多,然后让我扶她回家,她经常会跌倒在我怀里。开始我还闪躲避让,尴尬难看,但久了我也就习惯了更何况她身体散发的那种浓烈极具诱惑的体香,是我女朋友所没有的。
终于有一天,我把她送回家,刚要走的时候,她在后面叫住了我。我转头的刹那间,她抱住了我,狠狠的吻着我。我有种强烈的征服欲望,那种欲望似乎很早就有,但是一直被压制着,直到此刻。我把她按到在床上,她深邃的眼神微微弯着,像月亮一样皎洁,舌头则像太阳一般热情,亢奋。
那天我回家很晚,开门进去的时候看到女朋友正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她飞快的冲过来扑进我怀里,感觉都快要哭出来了:“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好怕,好怕你不回来了”
我抚摸着她的头安慰了几句,就睡去了。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和爱人在家乡的湖边散步,我没有看清爱人的脸,只是从她的体味中察觉,她是我的领导。
五:
领导买了辆车让我当她的司机,其实我不会开车,她给了我2个月假期让我去学。然后偷偷说:“你跟她说你出差了,我们去上海玩玩,我好久没有去了。”
不知道怎么我居然答应了,上海玩的很愉快,她给我买了很多东西,吃的用的,甚至还给我女朋友买了礼物。她躺在床上把一只脚搭在我的肩膀上,递过来一个精美的盒子,妩媚的说:“送给她的,我不是一个小气的女人。”
我打开一看,是一个做工非常精美的玉梨。她趴过来从后面抱着我,在我耳边吹着轻柔而舒缓的语气:“离了吧,跟我。”
回去之后我开始神情不定,我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待女朋友了,我只能强行装出那种体贴和呵护,我吻她的时候甚至已经不愿意伸出舌头了。
有一天我又回来很晚,她依旧等着我,替我倒好了洗脚水。我懒洋洋的看着她说不用了,说完我拿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说:“我们分开吧,这钱给你。当我对不起你。”
她以为我是跟她开玩笑,端着水过来笑着说:“呦,发奖金了,看你那个得意忘形的劲。赶紧洗脚睡觉吧。钱存起来,以后我们买房子用。”
我不愿意看她,站在那里没有动。她拿过一把凳子,拉了拉我的裤子:“快洗脚吧。”
“就这样吧,我走了。以后你别找我了。”我扭头去开门。
她如同雕塑一般站在矗立在原地,脸上强行的挤出笑容:“今天,是愚人节吗?还是,你故意在逗我呢。”
“我没有逗你,我不爱你了,我们分手吧。钱你拿走,这些年我没有好好对你。你去找一个爱你的男人。”
她居然没有哭,只是冷冷的问:“是经常送你到楼下的那个女人吗?”
“是”我没有必要隐瞒:“她是我的领导,我爱她不爱你,你那点都比不上人家。”我把话说绝,让她没有任何的念想。
关门声和水盆洒落地上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可能还有她撕心的叫声,对于我都已经不重要了,车在下面等我,领导热情的一吻,我突然感觉我像是一个凯旋的英雄。
六:
很快我和她结婚了,在城市办完我们去农村老家办,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夸我有出息找到一个这么漂亮又能干的老婆。
吃完了酒席,她让我带她到处走走,说没有来过农村很新鲜。我义不容辞的给她当起了导游,从村门口的大石碑的来历到远处青山的高度,当然还有那片神秘闹鬼的湖。
我和她手拉手走在湖边,那里的景色果然很美。我还故意跟她讲了几个关于湖闹鬼的故事,讲的有声有色添油加醋。她害怕的躲进我的怀里,我搂着她看着远方,放佛看到了我美好的明天。
一会她说要去方便,我指了指湖边上的大树。几分钟过去,她还没有回来,不会是跟我捉迷藏了吧,我喊着她的名字没有人答应,过去一看树后也没有人。我想起关于湖鬼的传说,开始紧张起来。我边跑边找边喊她的名字,突然,我感觉有一个东西抓住了我的脚,我奋力的挣脱但是那个东西越抓越紧。我低头去看,竟然,竟然那是一只沾满血的手。
手一边拉着一边发出刺耳的哭喊声,像婴儿也像女人。我害怕极了,豆大的汗珠瞬间冒了一头,我用另一只脚使劲的跺它,捡来身边一块石头狠狠砸它可是都没有用。它就像一只大钳子,死死的把我往湖里拖去。我惊慌中踩滑了一步,摔倒在岸边。这时又从湖里伸出一只一模一样的血手,拉住了我另一只脚,如同拖动一只不愿意上屠宰场的猪一般,不管我怎么呼救嚎叫,也不管我怎么挣脱抵抗,就这样活生生的把我拖进湖里。在落入水里的一瞬间,我突然看见领导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惊慌失措的看着我,想过来拉住我的手可惜她还没有碰到,我就被全部拖入了湖里。我听到了她惊恐的哭喊声。
在湖里我睁开眼睛,看见那双手的主人。是一个白发的女子,穿着一身素白的旧袍,面容狰狞却又感觉很是可怜,她颤巍巍的抱住我,抚摸着我的脸庞幽幽的说:“郎君,你来了,你来了。回到了我的身边就好,你睡吧,你睡吧。你不会再走了。”突然间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详和宁静,温暖,恬谧。我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七:
我跟李叔叔,舍友一样变成了湖里的亡魂,但我还可以听到湖边人们的谈话。这天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跟一群年轻人讲这里的故事。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一个书生上京赶考,他的发妻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给他带去,自己待在家中坊布耕田,几年过去了,书生却一直没有回来。她以为书生死了,就天天在他坟上哭,长久以往竟然哭出一片小湖,而她自己也因为思念成积晕死在自己泪湖里。又过了几年,书生竟然回来了,而且是当了大官,骡马鼓号,仪仗宽轿,乡里人这才知道原来当年有一家望门的小姐看上了他,让他留在京城,而他禁不住诱惑竟然就留在了小姐身边,几年下来靠着女方的家庭节节升高。他听说发妻已经死了,这才敢回来也算是衣锦还乡。
一对车马走到湖边的时候,他觉得这个湖很是眼熟,像在哪里见到过,他下轿逗留在岸上思考着哪里曾经遇到过。突然,从湖里就伸出了两双血淋淋的手,没等他呼救就被拖进了湖里。
一群人惊慌中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听到湖里有声音传出:“郎君,你来了,你来了。”一直重复着,众人惊恐的四处逃窜,而这个湖也得到了一个名字叫,“负情湖。”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在湖里看到曾经的女友,拿着一束白花来到湖边,边哭边喊着我的名字,诉说着我们的往事。而我的妻子,从来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