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是我们的博友,但不是普通的博友,她是与我们相识相交四十五年的挚友,也是此次南下金陵与老友聚会的最热心的东道主之一,是聚会活动安排的总策划人。
我们与燕子相识相交于四十多年前。那时,我们与她同在苏北水乡金湖实验小学任教。她作为一个南京城里的女娃,晓庄师范毕业,一下子从大都市,来到烟波浩淼的白马湖畔,成为一名乡村女教师,其生活的反差,是可想而知的。在四十五年前,一个偶然的机遇,使我们相识。当时正值珍宝岛事件之后,军分区举办了名为《打倒新沙皇》图片展览。我作为美工,燕子作为讲解员,同时抽调至展览筹备地——六合。展览结束后,燕子便从白马湖调入县实验小学,此后二十余年的朝夕相处,我们与燕子便成了相交甚笃的朋友与同事。
在我们的眼中,燕子是个才女,她不仅教学的功夫非常了得,且拉得一手好二胡,也能弹上一曲月琴,吹上一段笛子,可以说,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这在当时的实验小学教师中是独一无二的。
燕子一直是个热心肠,她比我老伴年长三岁,因此,在我老伴心目中,燕子一直是她的大姐。我们都曾去过她当年在南京中华门外的旧居,那时,她父母尚健在,她那老实厚道的父母把我们当作贵客热情地接待我们,燕子陪着我老伴,游览了雨花台、玄武湖、莫愁湖等名胜,留下了一张张珍贵的黑白照片,那照片上燕子与我老伴,当年正值豆蔻年华,天真无邪的面孔上露出浅浅的笑靥。那些照片至今我们依然珍藏着。
几年后,我们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她老公当时是县里的经委主任,也是我的扬州老乡,性情爽直,我们两家一前一后住着,常听到燕子老公宏亮的嗓门和郎朗的大笑声。后来我们都有了独生女儿,在学校,她们也是非常要好的好朋友。
八十年代末,燕子夫妇调离金湖回到了她老公的老家扬州。正巧,我们的住房需维修,正愁没处安家,燕子闻讯就将她的住房借给我们住了一段时日,给我们解了燃眉之急,遗憾的是,此后一别二十六年,就再也未与燕子夫妇相见。
后来,我们又调到了北京,离燕子更远了,我们只有时常翻看着当年合影的老照片,默默地在心中想念着燕子和她的一家。
感谢网络,不久前,在网上,我们终于与燕子又取得了联系,燕子又教我们做了博客。此后,我们便每天在博客上见面聊天,最终促成了这次期盼已久的金陵老友聚会。
在桂花飘香的时节,盼了二十六年的老友聚会的时刻终于来到。十月三日清晨,我们从扬州驱车赶往南京,在老友海姐的陪伴下,我们怀着激动的心情,推开了燕子的家门,燕子和先来一步的乐呵等老友,扑了上来,几位姐妹眼噙热泪,紧紧抱在了一起。此刻,她们都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跳着,笑着,眼角迸着泪花。燕子把她家的主卧让出来,作为我们在宁的下榻之处。细心的燕子知道我颈椎不好,还专门为我准备了专用枕头,燕子的老公,我的扬州老乡,长我两岁的大哥,操着一口乡音,也和我聊起分别多年的往事。
那几天,燕子夫妇把我们的聚会日程安排得井井有条、有声有色,让我们有幸见到了近二十位多年没见的老朋友、老同事。燕子夫妇为了摸清聚会地点的交通,步行好几里地,绕着鼓楼走了一大圈,终于找着了那个蓝湾咖啡馆。每天清晨,燕子早早起来,为我们现榨五黑豆浆,大哥买来南京有名的牛肉锅贴。除了集体聚会,大哥都系上围裙,亲自下厨,为我们准备丰盛的佳肴美味,还特地买来应时的大闸蟹招待我们,真让我们受宠若惊。
燕子夫妇十分恩爱,大哥在我们面前,自豪地宣称:燕子是他心中的一轮太阳。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在闲聊中,我们得知,燕子自调入扬州教师进修学校之后,通过个人不懈的努力,取得了大本学历,通过了日语考试,最终获得中教高级职称。如今,虽已退休,但学习的劲头依然不减当年,参加了金陵老年大学的二胡班、电脑班、摄影班的学习,且学业有成。不然,也成不了我们进入网络世界的导师啊!
住在燕子家的四天,我们有说不完的话,一边学着打“掼蛋”,一边聊着别后二十多年的往事。原定两天的聚会,延长到三天,直至四天。原定好第四天早饭后就赶回扬州,不料,主人盛情挽留,加上“掼蛋”的吸引,众人一致决定,吃完中饭再走,吃完中饭,众人依然恋恋不舍,决定再打一局“掼蛋”再撤。热心的大哥又提议,干脆明日再走吧。其实,姐妹们心里都明白,“掼蛋”的吸引只是个借口,不愿分别才是姐妹们的心声。我们怕再打扰燕子一家,只得和燕子夫妇告别。要知道,燕子夫妇为接待我们,国庆期间还没顾上与女儿一家团聚呢,她们也十分思念可爱的阳阳小外孙呢。
燕子、乐呵和海姐执意要送我们去车站,在公交车上,四姐妹挤坐在一起,一路说个不停。当我们与燕子等三位好友在南京汽车站检票口告别时,四位好姐妹又紧紧拥抱在了一起,我看见,她们的眼角都飞出了泪花。
汽车开动了,我们望着窗外,只见眼含泪水的燕子、乐呵、海姐三位好友,还在久久地挥动着双手,我老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双眼泪水直流。再见了,燕子、乐呵、海姐三位好友,再见了,南京的诸位老友们!我们盼着来年此时再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