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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牛桑比

2020-05-27 14:12阅读数() 加入收藏

  已过中年的野牛桑比,性格变得沉稳和自信,他独自跟在牛群后面,潇洒地啃食小河边的嫩草,用眼睛的余光藐视着草丛里潜伏的几头母狮。饥饿的狮子张着大嘴,吐着鲜红的舌头,虎视眈眈的目光透着凶恶的杀气。

  强壮的桑比却毫不在意,毕竟他魁梧的体格超过了四头母狮的体重,加上头上一对弯月般犀利的角和钢铁般的头面,足可以傲视草原群雄。年轻时候的桑比曾经有过独挑狮群的辉煌战绩。

  那次,桑比正跟着妈妈和牛群在青青草地上欢愉地吃草,一群狮从四面八方涌来,牛王“哞”地一声,强壮的公牛迅速头朝外拉开架势,把老弱围护在核心。这就是牛阵,面对强敌,他们把自己最经得起阵仗的牛阵摆出来。

  他们一个个低倾着头,让锋利的角像利剑朝外张开,一头紧靠一头,形成一个像锋刀般的圈子。

  圈子里是那些年老的母牛和小牛犊子。

  这个阵势就是牛群赖以生存的重要手段。狮群围在外面发出一阵阵的吼叫,却不敢轻易发起攻击,这时候谁先冲上去那就是找死。狮子柔弱的肚子可经不起公牛的一冲一挑。

  狮群开始围着牛群打转转,寻找发起攻击的空隙。若是比智慧,野牛远不及草原上的霸主,这些身手矫捷,又具有聪明头脑的狮群了。

  狮群一圈圈地旋转,发现不断“哞”“哞”为自己壮威的公牛逐渐失去了耐心,中间小牛犊子的骚动已影响到他们的情绪,搅得两头公牛心生杂念,排列的刀阵出现了空隙。

  可就在这个时候,狮群攻击开始了,领队的公狮突如其来从两头怠懈下来的公牛露出的缝隙里杀进去,直扑早就锁定的目标,那就是桑比已经年迈的母亲。其余母狮紧随其后切断了母牛与牛群的联系。顷刻间,严阵以待的牛群溃散了,不顾一切地逃命。桑比也被牛群裹挟着一路狂奔而去。

  狮群却并非盲目地追逐,他们紧紧咬住既定目标,采取分进合击的方式,有效地将目标逐渐驱赶到远离牛群的地方,一头公狮一下跃上母牛背,两只前爪抠进牛皮里,锋利的牙齿咬住牛颈子,任凭母牛怎样左转右转,它都牢牢地控制在母牛背上。紧跟着的母狮开始暴风骤雨般扑咬撕扯母牛的尾部和裆部。

  桑比的母亲在用最后的力量挣扎,她很想摆脱那些死死缠住自己后腿的母狮们,只要让她摆脱哪怕几秒钟,就可以调转牛头,给对手有力的一击。

  对群狮而言,个个都非常清楚自己应该用最致命的手段尽快置对方于死地。野牛的软肋是后腿,粗壮却笨拙,远没有斑马、野驴、长颈鹿那般灵活。特别长颈鹿,踢起腿来就像在跳踢踏舞。狮子们却不会从他们的后面下手。

  母牛终于抵抗不住狮群的集体攻击了。早已伤痕累累,心念具灰,“哞哞”地哀号了几声,“轰隆”一声倒下来。公狮张开血盆大口撕裂了母牛的肚皮,一群母狮蜂拥而上……

  惊魂稍定的桑比,逐渐发现没有狮群追赶,停下了奔跑的脚步,牛群正在安静下来。远处一声声鸣叫,似在呼儿唤女。桑比这才发现妈妈没跟上来。他一声一声地呼喊,弟弟妹妹也跟着着急地呼唤,空荡荡的草原连回音也没有,寂静得让他想到了不测。

  桑比领着弟弟妹妹和伙伴们分头往回寻找——他远远地看见了狮群。他“哞哞”地叫着冲过去,看见妈妈已奄奄一息,肚子上有个大洞,公狮把嘴伸进去正往里掏。桑比的眼泪“刷”就下来了,不由分说,一头撞向贪吃的公狮。

  公狮猝不及防,被撞翻在地,等它挣扎着爬起,桑比的角已刺进他前胸。随着“哞”的一声,公狮被挑到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一个圈,“扑腾”摔在草地上,半天没动静。一头母狮赶紧攻击桑比尾部,把桑比引开。桑比疯狂地在狮群中横冲直闯,迅速转身,再转身。刹那间,他连踢带撞,撞翻两头母狮。桑比犹如战神一般,逼得所有的狮子朝后退去。

  桑比喘着粗气,望着要断气的母亲。母亲眼睛慢慢地睁开,又无力地闭上,再慢慢睁开,似乎告诉桑比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如果自己再多坚持那么一会儿,不就可以得救了吗。

  桑比含着泪,低下了头。

  草丛里的狮子早已按耐不住,居然有沉不住气的率先跃起,从桑比后面发起偷袭。桑比却极快地转过身子,一头撞开了当头狮子。然后慢慢后撤,那里有棵大树,可以依托,让自己避免来自后面的攻击。

  狮子明白桑比的意图,她们似乎也有意往树那赶。快接近树时,一头母狮像人那样立起,前爪分抓牛角,死死咬住牛颈,身子使劲往下坠。桑比的头被迫低下,连甩几下,没有起色。其他四只搂腿的搂腿,掏腹的掏腹,任凭桑比怎样旋转,也摆脱不了。

  桑比进进退退,离大树很近了,他想把头上的狮子抡起来往树上撞。他正全神贯注准备发力时,从树后突然窜出来一头硕大的公狮,一下抱住桑比的后胯,使尽全身力气,把桑比摔倒。

  突然的打击,让桑比倍感慌恐和绝望。因为一头公狮的战斗力完全可以顶得上三四头母狮。公狮的突然参与,直接造成桑比有心无力,险象环生。他陡然想起母亲的话,想起母亲惨死的情景,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强,也许弟弟妹妹就在附近。他听见母狮也累得“呼哧呼哧”拉风箱般喘息声,他告诉自己,母狮快坚持不住了。

  桑比在最后关头发起了绝地反击,猛一声吼,抖落身上的公狮,随即两条前腿跪地,接着后腿就站了起来,尾巴用力猛甩,刚好抽打在公狮脸上。他低下头,借助前腿站起的帮助,将自己的一只角无情地插进了母狮前心。

  在母狮“呕呕”地惨叫声中,桑比威风凛凛地将角用力一甩。母狮在半空中翻个跟头,被甩出去很远,趴在那里,血水不断从胸口淌出,殷红了一大片绿草地。

  桑比高高昂起牛头对着狮群怒吼,狮群惊恐地朝后退去。

关键词: 公牛桑比 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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