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金还是被一阵一阵的肚子疼疼醒了,嘴里低声咒骂了一句,跌跌撞撞的起身寻找止痛药,要命的大姨妈,空荡荡的夜,金也丝毫没有感到不安,可能她有孤独和烈酒吧,跨过地上零零散散的酒瓶,金终于找到了止痛药,抓起桌上的酒杯胡乱吞进了几片,又沉沉睡下。
下午,金缓缓起床,卸妆随意披个外套就出门了。
“嘭”的一声,门被粗暴的推开,架着眼镜的男人愣了愣神,金就已经坐到了他的对面,“你是不是又喝酒了,跟你说过多少遍,治疗期间不能喝酒。”坐在金对面的年轻男人摘下眼镜,皱了皱眉头,“陈医生,如果你开的药有效的话,我也就不会依靠酒精了。”金面无表情的打趣道。
陈连哭丧着脸,真心觉得自己倒霉,要不是同科室的医师结婚的结婚,有孩子的生孩子,也不会让他这个加班带班单身狗遇到了金这么不讲道理的病人,陈连又絮絮叨叨的讲了很多,做了一下心里疏导,又开了一些奥氮平和喹硫平,嘱咐金按时服用,宽大的袖子里伸出一个瘦弱的手臂,陈连一把抓住,这条手臂上还有一条并不怎么新鲜的干涸还未愈合的血迹,突如的抓力让金感到十分疼痛,“疼吗,你这样很不利于治疗。”金不明白陈连为什么突然之间那么生气,也许也是吓到了,有点歇斯底里,却又有点惊慌失措,仿佛戳到了自己的痛点,“我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这样,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啊,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你相信我。”蹲在地上的金用力的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想让自己安全一点,陈连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蹲下:“对不起,我刚刚有点激动,是我不好,别难过,好不好。”陈连温柔的拉起了金,在金的一再推脱下把金送回了家。
两个人,一夜无眠。陈连向医院请了长假。
第二天一早,金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我,陈连。”金诧异的打开了门,门口站着拎着早饭局促的陈连,“你怎么来了?”“我认为你需要一个私人心理医生,至少现在的状态很需要。”
“我没钱。”金一直都是这么直截了当。
“没事这是免费的,这不是这几个星期我对你的治疗一直没有起效嘛”陈连尴尬的摇了摇手中的早餐,有金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粥,金狐疑的接过早餐。还是邀请陈连进了门。
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酒瓶,“看来你还是挺有钱的呀,地上那么多酒瓶,”话一出口,陈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又有一团怒气。“所以我才没有钱请您这个私人医生了。”金不冷不热的回敬了一句,陈连刚要发作,看着餐桌旁大口大口喝着皮蛋瘦肉粥的金,心情不由自主的舒缓了许多,竟然觉得暴劣的金也可爱了许多。
一回生二回生三回熟。
第三天的时候,陈连像在自己家一样来去自如,收起了金家里一切锋利的工具,清理了地上大大小小的酒瓶,开始死皮赖脸的谋划住进金的家,当陈连说出这个想法时,还是遭到了金戏谑的嘲笑,一个披着狼皮的心理医生,嘲笑归嘲笑,金居然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划分了陈连的活动范围,又恶狠狠的威胁了陈连,头也不回的就出门了,陈连却仿佛透过金的狮子吼,看到了可爱的小猫咪。晚上,陈连开始发短信催金回家,金打开手机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就愣住了,有多久了呢,好像从来都没有吧,没有人问她在哪,没有人焦急的催她回家,自己像一个吃玻璃长大的透明人,金一饮而尽,走出了酒吧。到了家门口,金刚掏出钥匙,却又把钥匙放在包里,迟疑的抬起手,敲了敲门,门开了,站着笑吟吟的陈连,金拖着一袋酒进了卧室,盘腿坐在床上,打开一瓶,便咕咚咕咚的往嘴里送,,门被粗暴的推开,这次是陈连,夺走了金手中的酒瓶,拽着金走进了客厅,小小的餐桌上,摆了几个普通的小菜,两碗粥,一杯牛奶,这种场景熟悉又陌生,金突然有点不习惯,转身就想钻进自己的房间,陈连紧紧的拽住不放手,把金拉到餐桌旁坐下,金也忘了究竟自己多久没吃过晚饭了,机械似地拿起筷子,夹起一颗菜,送进口中,味蕾瞬间得到满足,香咸可口的味道立刻在口腔蔓延开来,却也有一丝的不适,胃里的残渣像开水一样沸腾开来,开始不受控制的涌出,金冲进了卫生间,抱住马桶吐起来,一向淡定的陈连也慌了神,轻拍金的后背:“对不起啊,可能是我做的太难吃了。”抱着马桶的金刚想张口,却被空气中弥漫着自己呕吐物刺鼻的发酵酒精味再次恶心的吐了起来,半晌,金终于吐够了,抬起头:“陈连,你做的菜很好吃,只是我很长时间没有吃过晚饭了,有点不习惯。”陈连第一次见到那么认真的金,两只认真的眼睛像澄澈的镜子,映出了陈连关切的面容,陈连轻轻的扶起金,“我还是先喝点牛奶适应适应吧。”金的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尴尬,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陈连的心里乐开了花。
之后的每一天,陈连像个家庭保姆般尽全力的挤进金的生活中,他知道金的歇斯底里,他知道金抑郁的像个怪物,可那又怎么样呢,爱的种子已经在心里发芽,过不久就会长成盘踞心中的大树,根枝错落,轻轻一扯,撕裂的疼痛就蔓延开来。金还是早出晚归,流连于各色人物之间,听各色各样的故事,金喜欢听故事,不论是血淋淋还是甜蜜蜜的故事,金都喜欢,因为金没有故事,就像一个失血过度的吸血鬼,不停的吸取新鲜的故事,否则就会干枯,这一点,被金视为活着的理由,而陈连,只想成为金的故事,陈连开始陪着金去酒吧,看着光怪陆离的人,听着奇奇怪怪的故事,开始一点点的减少金的用药量。
而这一天,金又失眠了,从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丝毫没有困意,巨大的失落感和无助感压的她每个细胞都在孤独的呐喊,没有酒精,没有刀片,陈连把它们偷偷的都扔进了小区楼下的垃圾桶,苦痛感袭来,金并不长的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生生抠烂了表皮组织,满是疤痕的胳膊上露出了红色的血肉,只有这样,金才感觉到安心,惨白的日光灯下,一滴滴的红色格外的刺眼,金索性关了灯,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走出卧室,要去找酒,翻箱倒柜的碰撞声的声音惊醒了在客厅沙发的陈连,陈连赶忙打开灯,看见金趴在地上,还在找客厅的各个角落,陈连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坐到沙发上,额头已经淤青了一块,陈连不禁苦笑,可能这就是刚刚的碰撞声吧,陈连起身从冰箱拿出冰块,小心翼翼的用毛巾包住,放在金的额头上,金伸出手扶住,陈连却看到了指甲上红色的血迹,下意识的一把拉开金的袖子,胳膊上湿润的黑红色像被撕开的小洞,咧着嘴在对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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