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蛊，那夜之后的转身

　　说古代有一种刑罚，叫蛊。很多种毒虫聚在容器里，把人放进去，受尽叮咬，折磨，而不得其死。听到这种刑罚，莫名地想到你，或许，你就是我命里的蛊，要不，我怎会如何心痛？

　　————题记

　　一。

　　那年春天，我第一次见到你，你穿月白长裤，深色衬衣，容光焕发，神情淡定，站在数百人礼堂的主席台上演讲，你的妙语连珠诙谐谐幽默逗得台下许多人捧腹大笑，我也不例外。

　　后来就在那年冬天公司单位许多单身年轻人聚在一起过圣诞节，你作为领导前来致辞，与桌前每位同事碰酒，我在其中，你当时无意识的一个眼神足以让我心如狂潮。

　　那刻我知道我开始在意你的一言一行，而你也开始注意我。

　　二。

　　你知不知道，多少个临睡将睡的深夜，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成眠，想着你在做什么，看电视？上网？听歌？还是像我思念你一样，头枕双臂，深深地，思念着我？

　　我不敢想，不敢就此深深地眷念下去，终而无望。

　　那夜，我一个人站在陌生的人群里，满天烟花此起彼伏，心底莫名地感到孤独，突然，泪流满面，你恍若从天而降，用手轻拭我的泪揽住我的腰。这时，红的，黄的，蓝的烟花破茧而出，在天空迸射着大朵大朵的火花，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相识对望的一瞬间，我发现你眼眶里闪着亮晶晶的泪水。

　　那次，十几个人的聚会上，我端着酒杯狂喝滥饮，你悄然夺过一饮而尽，然后拉起我的手转身离去，全然不顾别人惊讶的表情。门外，你捧住我的脸，直视我的眼晴，你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突然我双手抱住你，然后便失声痛哭。

　　那夜，你陪领导吃饭喝的铭鼎大醉，给我打电话语气急促也火气十足。已经睡下的我穿衣出去找你。满天飞雪舞动，街道四顾无人，街灯依旧明亮。你一见我向你走来，便扑过来抱紧我，我努力挣脱。你说，一分钟就好。

　　三。

　　太多太多，点点滴滴，此刻，我早已泪流满面。

　　我不能爱你，我们从一开始便知道结果。所有言语在心底澎湃万千，涌到嘴边，却只能凄然一笑。

　　我怕，我怕感情一旦开始，无力随，便会支离破碎，万劫不复。

　　多少次，狭路相逢，我看着你，你也看着我，片刻停留后，转身离去。

　　我打开手机，给你发信息，简单的三个字，我想你。写了删，删了写，循环往复，就是不敢，不敢按发送键。

　　电脑系统坏了，重做之后才注意到放在文档里的文字全部都没有了。埋怨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这些都留在文档里。

　　打开文档，只留下大片大片空白。一时之间，所有记忆无从对白，悲伤与快乐荡然无存。

　　这里，保存着你平时给我发短信的内容，保存着我和你的聊天记录，保存着我思念你的时候记下的点点滴滴。

　　而现在，全部变成空白，是否就可以让我对你的感情就此停住？你是我的蛊，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四。

　　认识你时，我刚满二十二岁，而今已过二十四岁。

　　生日那天，你打来电话要请我吃饭。我没有理由拒绝，也不想拒绝。满口答应。

　　后来两个人不知道在小包里喝了多少酒，只记得身后一地酒瓶。朦胧之中听到你不断在说话。

　　你说，你知道这个陌生的城市我的朋友太少，不想我太孤单所以过来为我过生日。

　　你说，你知道我坚强的外表其实埋藏着一颗极其脆弱的心，让你从来不敢多说一句，从而会伤害到我。

　　你说，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而自己作为已婚男人只能假装不知。不想带给我任何伤害。

　　最后，两个人紧抱在一起，彼此都失声痛哭起来。

　　我说，从第一次看你在台上演讲就陷在你的妙语连珠里，久久不愿醒来。

　　我说，我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足以面对这段感情，为什么自己的脆弱仍会被你看穿？

　　我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上你，尽管有太多的不可能。

　　我是个笨蛋。我是个傻瓜。我是个白痴。说着说着，我拼命地煽打着自己的脸。你拼命地拉住我的手，把我抱得更紧。两个人全部淹没在泪水中。

　　你说，对不起，我还是伤害你了，让你如此痛苦。

　　我拼命摇头，努力推开你的怀抱。摸到酒瓶，一瓶啤酒一任而下，你跑来夺下酒瓶丢到一边，再次抱紧我。

　　你送我回家。在我出租屋里，我吐你一身垃圾，我蹦蹦跳跳一刻也不安静。无奈，你脱下外套，强行拉我坐在你怀里，用手轻轻扶摸着我的长发，仿佛自言自语，仿佛又在我诉说。

　　颜，你如此青春活泼像鬼机灵的女子，怎能让我不心动？可是妻子和孩子是我的亲人，我不能抛妻弃子，更不能给你任何承诺。害怕一句无心的话便会伤害到你，看你为我憔悴，是渐消瘦，而我始终缄默，不敢开口。

　　颜，你一女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在这陌生城市你把我当作唯一亲人，你累的时候我不能借你肩膀给你依靠，你痛苦的时候我不敢说一句安慰的话，我心如针扎，无能为力。

　　颜，答应我快乐起来吧，我真的不愿看到现在这样的你……

　　在你的呢喃声中我渐渐安静下来，什么时候睡着，全然不知。

　　五。

　　等我醒来已不知凌晨几点，窗外微明，你早已熟睡，而我依旧枕在你的肩上，可能怕惊醒我，你始终保持一个姿势。我心里掠过一丝感动，仔细打量熟睡中你的样子。第一次离你如此近，第一次有足够时间来好好看看你。

　　忍不住轻轻吻在你的额头，只轻轻一吻，你已惊醒。

　　两眼相对，我的泪水绝然流下，你低头用唇轻轻擦干我腮边的泪。我紧紧抱住你，害怕天亮你就会离开，害怕你不再如此温柔对我。身体里四处都是绽放的欲望，就在这一刻，我决定把自己交给你，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完全忘记一个人。

　　于是，我主动吻住了你的唇。明显感觉到环绕在我腰上的手有力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亮了起来。窗外的阳光淡淡洒在床上，印在蓝色的床上，一点，一片。

　　六。

　　“爱恨消失前用手温暖我的脸，为我证明我曾真心爱过你”。莫文蔚用着自己独特的声音演绎着这首经典老歌，我依旧百听不厌。我满脑都是这句歌词。满心都是你。或许我的爱只绽放一夜，但我很满足，至少在我离别前不再有任何遗憾。至少在我让我决定有勇气离开你。

　　一张去外地的火车票放在床头的抽屉里，其实我就知道你在我生日那天会见我，所以我想见过一次再别离。而今，我的内心已很知足。可以安然离去。无牵无挂。

　　七。

　　黄昏，我独自站在火车站门口，仰望天空中的落日，大片大片白云，心情极其复杂。心里默默向你挥手告别。

　　登上火车的刹那，转身过望，心内酸酸，泪流仍旧流了下来。轻轻拔出手机卡，扔到窗外，让它留在这个城市吧。

　　我对自己说，再见，我的爱。再见，等于永远不再相见。

　　是的，你是我的蛊，无法逃离我却努力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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