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是钟山清塘人,一口流利的客家话。儿时,外婆和外公对话,我都是搬小板凳围观的忠实听众,痴迷这种方言的语调,很有味道。懂事后,每当听到别人用客家话交谈,我都会多看两眼,用心的听每个字,总觉得那么亲切,那种熟悉的味道,是外婆的味道。可是我至今都是只会听不会说,外婆说,我是瑶妹子,能听明白就可以了。 每次和外婆回清塘,都有猪仔粉、英家大头菜和各种客家酿。婆爱唱《月光光》给我听,只要听到“月光光,秀才郎,骑白马,过莲塘…”我便乖乖入睡,这也成了儿时婆给我的催眠曲。 时光荏苒,如今的婆已是一头银发,名副其实的发如雪,似北国天空飘零后银装素裹的白羽毛。婆习惯留短发,像江姐那款发型,挺好看的,说得时尚点就是我们现在的“波波头”。虽然是短发,婆每天都认认真真的用她那把桃木梳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婆说女子梳头益处多,最重要是能拥有最好的精神风貌,让我不由想起杨澜《你必须精致》里的“作为女人,你必须精致”。 外婆是善良睿智并存的女人,受过教育,有文化,过教师,婆的谈吐投足间总有种文人的优雅,很多常识、节气农谚、诗歌都是儿时婆做农活时教我的,至今受益匪浅。 我说想接两老到家里住段日子,外公说他和外婆真老了,哪都不想去。此时此刻,我才发现,时隔两个月没有回来看两老,婆的背,似乎越来越无力,不再是儿时背着我在田间地头劳作的背,如今的婆,已是耄耋之年,岁月分分秒秒催人老,种种无奈上心头。 婆很疼我,给予我的一切都那么无私,不求回报,是那么平凡的给予,点滴间汇成爱的江河,只言片语都是那么温暖的感动。婆的教导,我会字句于心。荷帖的“孩童之年,祖母荷塘,丁初遇荷”就是外婆那的荷塘。 从小就痴迷荷花的我,每次只赏花,闻花香,从不采撷,因为我爱荷,就像婆爱我那样,爱它并守护它,留住它,不会以爱之名去独自占有它,有荷为伴,不曾孤单。 婆问我“女,考得怎样?” 我笑笑,“婆没事的,像塞翁那样,也许有更好的工作在等我,工作可以再找,今年我想多陪陪家人。” 婆拉着我的手,想说什么,此时却没有对白,但我知道婆是想安慰我,这可不行,我得让婆开心,看着婆,我脸上总挂满会心的笑“婆,和你讲件事,今年我收获了很多,有个红豆论坛,蛮有意思的,我认识了很多文人墨客,还有很多摄影师,都是前辈,从他们那里学会很多东西,他们对我很好。在我最迷茫的年纪遇见这些人,我是很幸运的。他们像一盏盏指引我前行的指示灯,一个个不求回报的助我,在成长路上为我保驾护航,得到这些从未谋面的熟悉的陌生人的帮助,就像一场梦,梦里梦外,我都是那么幸运的。” 婆听得很入迷,一直笑着微微点头“女,不管以后怎么样,一定要记得帮助过你的人,滴水恩情我们都要知恩图报。” 我笑着点头“会的,在我人生道路出现的人,无论好坏,我都会好好对待,就算是对我百般苛刻的人,我也不会恨,只有一次次跌倒、爬起,才是蜕变才是成长,而那些帮助过我的人,我会用命去相惜,婆放心。”(美文) 从外婆家返程,路过荷塘,荷塘里的花不见踪影,化身成了莲蓬。有荷的地方就有外婆的味道,有客家话的地方,任然有外婆的味道,陪伴我一岁岁成长的《月光光》,更有外婆的味道,更有我快乐的年华。 作者:兮丁
关键词:
外婆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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