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亚军高质多产,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短篇王”,不但作品少有重复,而且充盈着突破的执着和力度。他从敦实淳朴的故乡走向了边疆的苍凉广远,又从苍凉边疆走到了大都市的拥挤纷杂,而对人生的平和,对文学的赤诚没有半点的改变。每一次精神地理的变迁,无异于一次人生体认的震撼,在这种震撼中他不断思考着人的存在与所处地理的关系,由此而凝铸了卓然矗立、多种生命体温的文学风姿。 或许因为离开故土很久很远,一直走进了首都北京,温亚军的创作远远超越众多故乡作家的视野以及浓浓的乡土固有意识,作品既凸显了地域特色同时又超越、淡化了地域色彩,构成文学意义一定程度的广阔。他的作品既有边地文学的苍凉,因着苍凉亦不乏温情、温暖底色,比如 《蚊帐》《嫁女》《蚯蚓》;也有大都市生活的拥挤、失真姿态,同时作品中又不乏现代生活、意识与传统观念的种种冲突,比如《他们的B城》《掩护》。 边地,是温亚军文学艰难起步和迅速崛起的地方,也是他对这片土地思考、开掘最多的地方,可谓其作品不竭的源泉之地,像短篇小说集《成人礼》这样的“边地作品系列”,不但奠定了温亚军文学的品质,而且大多都体现着“精神、常态、瞬间立人”的可贵,这篇作品人物连名字都没有,但读者依然能够明确感觉其精神动态、气质的清晰存在。精神原本是人的核心本质的体现,意识动影、价值取向、关注视点、心灵纯粹等等,都是人的精神之一角,贴近了人的精神,就抓住了人本质性存在,即每一个人的哲学意义存在。 城市作品系列,短篇如《下水》《槐花》 等城市底层系列依然质朴动人,颇具灵气,而关于城市生活的篇目,似乎有些拥挤、失重,灵气衰减之感。这正好也印证了温亚军作为“他者”的大都市生活状态,作为城市的“他者”,虽然在北京生活了很多年,似乎远远没有成为北京人,依然是城里的异乡人。《下水》不仅仅是男人和女人工作的内容,也是他们在大都市借以栖身的寄居之所,就是这种生活,却不乏柔情与温馨,更不会丧失生活的热望;大都市里《槐花》依旧是故土的槐花,巧妙的设伏,误解自生,却承载了浓浓的绵长的温情。 温亚军短篇小说中的人物,大多数对生活生命有着独到的认知,生命之旅不仅仅有着现实的世俗的追求,更有着超乎常人的“虚”的精神追求,诸如尊严、责任等等。而这些,让今天迷失本性、精神萎靡的人们,能真切地感受生命血性的张力。这种血性的张力,恰恰是数千年来北方民族重要的精神种因之一。
关键词:
短篇小说的肉体据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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